记得当时陶陶跟苏牧说两个人吃顿饭花了600欧的时候,就觉得那家店贵得要上天,现在她听见这个数字以后,只有一个感觉——这家店是贵到想要上九天揽月吧?
就算贵到原地起飞的程度,递卡出去的手都在颤抖,陶陶还是决定请景博雅吃饭,就是这么够朋友!
结果收银小姐姐却没让陶陶如愿,她十分优雅地笑着解释道:“订餐的景先生已经提前预付过了定金,按照本店的规矩,不能再收您的钱了,除非是在景先生同意的情况下,请您让景先生跟我确认一下支付人换成了您。”
陶陶复又颤抖着把卡收了回来,一脸颓丧地回到了包间里。
零露见陶陶离开了比较久,就知道她是去执行任务了,但是看她的表情,好像不顺利,两人交头接耳了两句,齐齐看向景博雅。
他一脸无辜地说:“怎么了?”
零露发表意见:“今天应该姐姐们请你吃饭,算是给你接风洗尘,欢迎回家了,所以你去跟收银说一声,换个人结账。”
景博雅笑道:“那不行的。”
陶陶忙问:“怎么不行了?姐姐们有钱啊!”
这句话讲出来以后,再想一想那个账单,陶陶俩个月的工作算是白干了,这叫什么,就是打肿脸也要充胖子!
景博雅笑得更加灿烂了,十分温柔地说:“‘和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们不用付钱’,这个‘传统’小桃子是知道的。”
陶陶蹙眉道:“传统是指世代相传的意思,强调一遍,是世世代代,很久很久的意思!”
景博雅愉快地笑起来,他说:“这个传统已经存在了10年,还将继续存在下去,我们会把它变成传统的。”
就算景博雅和萧艾之间有过矛盾、起过争执、哪怕动过手,在之前的一段时间里,两人还是出于互不理睬的状态,但是他们之间的情谊一直都不曾消亡,就连年少时候的约定都牢牢地记着。
所谓朋友,可能关系无法永远那么要好,但是两人之间连着的那条名为友谊的线,柔韧而顽强,一直存在。
连抢着买单都做不到,何以解忧,唯有吃吃吃。
和果子主要是以造型可爱,颜色清雅取胜,像是仿真的花朵、水果、树叶、小动物的造型特别多,做得可谓惟妙惟肖,简直不忍心下嘴。
加之和果子本身非常甜腻,吃不了多少就会甜齁了,喝带苦味的茶倒是配合得刚刚好。
三人不着边际地闲聊些有趣的话题,基本上就是互相diss得停不下来的模式,闲坐庭前看花落的时间过得尤为快,陶陶收到凌忍发来的信息才知道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
他说:“小嫒的围棋班下课了,她想见你,我们可以来找你吗?”
陶陶想起昨晚上凌忍说的话“我并不是那么没有安全感的人,你好好跟朋友玩”,但是,貌似,今天他已经主动联系她两次了吧?
以前他明明没事都不会打电话给她的啊,现在还说要来找她,两人分开也才还不到12小时,需要这么粘吗?
就在陶陶呆住没回信息的时候,零露偏头一眼就给看完了,毕竟也没几个字,很好浏览,她起哄道:“你让他来嘛,刚好博雅还没见过他呢,你就让博雅看看传说中的凌堡主。”
凌堡主是什么鬼啦!今天他俩一人得一个外号,贵妇和堡主,怎么还有点迷之相配呢!
在陶陶提出抗议之前,零露已经十分夸张地跟景博雅形容道:“从凌先生家的大门口开车进去,要过好几分钟才能到达他的家门口,占地超大。
前园是一座巨大的花园,有很多造景,进去就能走迷路了!草坪修剪可整齐了,我都想上去打几个滚。那座城堡真的好大,至少有200个房间。”
陶陶一脸惊恐地看着零露说:“200个?你确定没有多说一个零吗?”
零露淡然地“哦”了一声说:“原来是20个啊,好厉害吧博雅!你见过20个房间那么大的房子吗?”
景博雅十分老实地回道:“见过啊,学生宿舍。”
陶陶简直想给景博雅点个赞,她忙拉住零露说:“你刚才讲的应该是最近看的高尔夫球场的纪录片或是在说《唐顿庄园》,反正凌先生家并没有那么大,你不要随意进行艺术夸张!”
零露停了下来,笑指着陶陶的手机说:“那你让博雅见见本尊不就好了,有什么好藏的,早晚我们都要认识他,还会和他变得很熟呢,毕竟是很重要的家属,对不对?”
陶陶的小脸一红,“家属”俩字还挺有魔力的,感觉自己也是个有归属的人了,瞬间觉得安全感爆棚,而自己的家属又是这么拿得出手的一个人,确实是可以用来炫耀的存在。
她被零露的理论说服了,大方地回道:“我给你发个定位,你带小嫒过来正好,一起吃和果子吧!”
因为凌忍要来的关系,零露十分矫健地跑到景博雅那一边去坐下了,将陶陶身边的两个位置都给留了出来,仿佛那两个位置已经打上了“家属专坐”的钢印一般。
陶陶拿起手机来,飞速给对面那两个笑得一脸灿烂的人拍了张照,然后发到群里去说:“两个傻子。”
很晚的时候,萧艾才看到这张照片,他到那一刻才有了一种“博雅真的回来了”的真实感。
凌忍带着凌嫒来得有点晚,陶陶都已经吃过一轮和果子了,当服务员将门打开的瞬间,景博雅甚至是有些迫不及待的。
结果门口站着的男人也没什么特别的,中规中矩的衬衣、西裤,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气质沉稳。
凌忍本是没有表情的,那是他的习惯,当视线聚焦到陶陶脸上的时候,他才笑了起来,那一笑,就像高山上的千年积雪融化了一般,他整个人就变得春风怡人了起来。
他牵着凌嫒,率先与大家打招呼道:“你们好。”
这声音,醇醇的,有些令人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