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露从他的沉默中知道,他并没有和她想到一条路上,于是她以难得温柔的态度,温润的嗓音,轻轻缓缓地说:“也许我是被妈妈宠坏的孩子我任性
我希望每一个时刻都像彩色蜡笔那样美丽
我希望能在心爱的白纸上画画……
我想画下早晨画下露水……
画下所有最年轻的没有痛苦的爱情
画下想象中我的爱人
她没有见过阴云她的眼睛是晴空的颜色她永远看着我
永远看着
绝不会忽然掉过头去……”
萧艾抬手拨了一下桌上那些色彩丰富的口红,说:“还真的很像蜡笔。”
他没有想到,传说中只要是女生就会喜欢的全色号ALLIN(全收)地买口红送女朋友的行为,在零露看到的那一瞬间,想到的竟会是顾城的诗——《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
或许在她的眼里,他就是一个任性的孩子吧,永远长不大的那种,想用手中的蜡笔画下“笨拙的自由”,画下“我的爱人”的那种,活在自己世界里的理想派孩子。
零露对萧艾的理解一点都没错,他不仅是个任性的孩子,还是个性情多变的少年,在感到被她了解的那一瞬间,他的内心十分澎湃,就着从背后拥着她的姿势,亲吻到了她柔软的唇角。
难得的,她竟然没有拒绝,也没有浑身僵硬,只是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萧艾懂得什么叫做适可而止,上次的过度激进让他后悔了好久,又花了这么长时间才能再次靠近她一点点,这次他不会再冒冒失失地乱来了,他很怕惹怒她,心爱的姑娘。
就算心中不舍,面上还是一派正人君子的表情,萧艾起身说:“我去洗澡,一路赶回来,身上都是灰,把你给蹭脏了。”
零露轻笑了一瞬,起身收拾桌子,默许了他小小的亲昵行为,让他高兴得去浴室都快蹦蹦跳跳起来了。
暑期是杂志社的旺季,线上和线下的销售都要做起来,优秀的稿子当然不可或缺,零露最近忙着审稿子,审得昏天黑地,就连吃饭的时间都在看稿,争分夺秒地忙到刚才,她终于把最后一份稿子也看完了,给那位作者发个回复就算是工作告一段落了。
刚好萧艾也回家了,他是个很喜欢粘人的小妖精,在家里的时间又少,她想尽量挤出点时间来陪陪他,算是尽到做女朋友的义务了。
零露打开电脑,还没开始写邮件,右下角先就弹出了头条新文,标题写的是“萧清风和杜可欣的片场捆绑Play,真相在这里”。
看到这样的标题,零露的内心是平静的,萧艾今年的影视作品不少,和他合作的女明星也多,哪周没有新的绯闻被炒起来才奇怪呢,她以为是即将上映的电视剧的宣传手段罢了,于是将新闻点开后都没去看,径直回邮件去了。
待到邮件写完,她才点开网页,准备看看是萧艾的哪部戏要上映了,怎么会用这么Low的宣传手段呢?萧艾的团队是不是应该考虑换个文案师了?
新闻点开,有图有真相,三十八线女明星杜可欣强烈控诉萧清风恃强凌弱,在片场将她捆绑在柱子上很长时间,还不许别人帮她松绑。不知道是萧清风的心理扭曲还是有特殊癖好,现场所有人碍于不敢得罪他,硬是让她被绑在柱子上长达1小时,十分无助,万般绝望。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让她感到痛苦,事后不得不去看心理医生,医生建议她不要逃避自己的恐惧,直接面对会让她更快走出抑郁,于是她才决心在事情已经发生了很久以后,勇敢地将它说出来,这是她积极地在与抑郁症做斗争。她不要钱,也不要赔偿,只要求萧清风必须公开向她道歉。
新闻下面截取了微博上那些圈内明星们纷纷站队杜可欣这边,对她表示支持的盛况,甚至还有人趁机爆出更多萧清风的黑料,铺天盖地都是诋毁之词。
零露不爱追星,那些明星里的绝大部分她都不认识,但是他们的ID后面带的V她认识,这些有身份的人一起出来指责萧艾,完全就是墙倒众人推的局面,可见他平时积了多少怨,又有多不招人待见。
萧艾洗得香喷喷地出来,头发还是湿漉漉的,他一边擦头发一边走过来,蹭到零露身边说:“我洗好了。”
虽然他没有别的意思,但是这句话还是让零露想了很多,她非常敏感地转头瞪着他,眼中全是厌恶之情,是的,不是戒备,不是害怕,而是厌恶。
萧艾不懂,刚才对他还甚是温柔的零露,为什么会在十五分钟以后对他这般厌弃了。
他不死心地继续卖萌道:“香香的,闻闻。”
面对伸到面前的白皙手腕,零露避之唯恐不及地一步退了开去,转身就走了。
萧艾莫名,本来他的工作档期就满到脚不沾地,但凡能得一点空就赶紧回家来看看她,哪怕只有时间在家里住一晚就得走,只要能和她睡在同一屋檐下,他就愿意从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赶回家中。
而她今天本来对他前所未有的好,为何忽然之间态度大变了?
萧艾追上去,一把抓住了零露的手腕,小心地问道:“露露,怎么了?”
他的声音,小心得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零露反射性地甩开了他的手说:“别碰我,脏死了!”
萧艾的第一反应是“我刚刚才洗过澡”,第二反应才是“我哪里脏”?
零露生气地望着他,教训道:“上次你跟小桃子被狗仔拍到,我就跟你仔细谈过,你是怎么跟我保证的?你说你会注意,以后不会再有这些花边新闻了,就算是工作需要也不会默许别人借你炒绯闻。
是,现在绯闻是不炒了,你开始玩SM捆绑游戏了,你的路子挺野啊,玩得挺花啊!”
萧艾一听零露是为杜可欣那件事,最近他就会给对方致命一击,就要解决的事,不值得零露这么生气,于是他试图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露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