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回针药给医生,医生给零露做了皮试,过了五分钟,她就开始发痒,做皮试的地方还红肿了起来。
医生一看就说:“过敏了,她得要用进口药才行。”
陶陶囊中已经很羞涩了,刚才出来得太急也忘记拿卡,闻言就忙问道:“进口的药得多少钱啊,医生?”
“一百多块吧。”
陶陶说:“你在这里等我,我回去一趟,拿了卡就来。”
零露问医生:“不打可以吗?”
医生说:“建议最好是打一针,毕竟是刀伤。割伤你的刀是新的还是旧的,上面有锈吗?”
零露忙说:“没有,全新的,第一次用。”
“只能说风险较低,也不是全无风险的,你自己考虑,我是建议打一针比较好,才一百多块钱嘛。”
零露起身说:“好的,谢谢医生。小桃子,走吧,回家了。”
陶陶跟在零露的身后,有些担忧,劝道:“露露,你在这里等我,我回家拿卡去,我觉得还是打一针比较好。”
零露摆摆手说:“没事的,导致破伤风的细菌主要存在于泥土和铁锈里,所以医生刚刚才会问我刀上有没有锈,我既没接触过泥土,刀也没有锈,不会感染到破伤风的。”
陶陶觉得零露好博学哦,走到她身边说:“好厉害哦,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啊?”
零露笑道:“你去交钱的时候我在网上查的信息啊。”
现学现卖哦!
零露忽然站定了,望着陶陶说:“刚在网上查破伤风的时候看到有人说以前的农民很可怜的,挖地的时候一不小心受伤了,感染破伤风的几率非常高,他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发病了。真的是挖地挖着挖着就死了,真的好可怜啊。”
陶陶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极为受不了的说:“麻烦你不要一本正经地讲这么冷的笑话好不好啦!”
零露一脸无辜地说:“我没有说笑啊,真的就是这样的,以前中国农民死于破伤风的人非常多啊,锄头大多是有锈的,挖地的时候带着土,感染破伤风以后发作了,又不去就医,还要选择土方法来治疗,用土或是香灰来敷伤口,那破伤风菌当然就作威作福得更厉害了。”
陶陶觉得相信土方是很愚昧的行为,而这些受伤的人也很可怜,但她就是好想笑啊,零露这样的一本正经地讲这么愚蠢又悲惨的事情,她真的觉得有些人的存在就是为了拉低全国人民的智商。
零露就是这样一个为了节约一百多块钱,连破伤风针都敢不打的女孩儿,她相信自己的判断没有错,然后节约用钱,安静地好好生活。
但是生活却总是在找她的麻烦,当她的工作终于做顺了手,有了稳定的收入,逐渐能负担起自己想要的生活,偶尔还能奢侈一下下,工作上又出现了升迁的希望的时候,不幸又来敲她的门了。
这一次,生病的是吴曼丽女士,零露相依为命的妈妈。
临近农历新年的时候,千家万户都溢满了过年的喜气,吴曼丽女士却再一次入院了,因为和上次入院的症状很相似,时隔不久又再入院,医生马上引起了重视,对病人进行了更为全面细致的检查,结果终于找到了病灶。
这种很难确诊的病症,一旦确诊了,要么就是不用再治,剩下的日子,怎么高兴怎么过吧,要么就是病情很严重,治疗费用将会非常高。
吴曼丽女士刚好是后者,为此,零露甚至都觉得有些庆幸了,她不会这么早就再失去一个亲人了。
吴曼丽女士在医院里进行保守治疗的同时,零露和妈妈的主治医生进行了详谈,她知道了手术费用和术后康复等等各项费用加起来大约要二十万。
零露在听见那个数字的时候,忽然之间就不知道二十万是有几个零了。
对一个存款只有五位数的年轻女生来说,二十万无异于一个天文数字。
病,必须得治;手术,必须要做;就算是想尽一切办法,她也一定要救治妈妈。
零露想过找陶陶借钱,她知道陶陶的手头上是没有钱的,但是她的爸爸是个有钱人。
只是以陶陶后妈对家庭经济的掌控情况以及陶爸爸对陶陶的感情来说,大概两万块是借得到的,二十万是绝对不可能借到的了。
然后她就想起了景博雅,博雅的家庭条件很好,二十万虽然不是个小数目,但是也能拿得出来,可是,就算她和景博雅的关系再好,那也是他俩之间的事情,博雅的父母为什么要给一个未曾谋面的姑娘借二十万巨款呢?
更何况,零露一没抵押物品,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将债还上,怎么想,别人都不会借给她吧?
就在零露愁苦成一团的时候,萧艾又来医院里看望吴曼丽女士了。
自从上次他来过医院探望以后,就得到了吴曼丽女士的网络联系方式,他有空的时候就会在网上问候吴曼丽女士,最近听闻她又入了院,一得闲就马上匆匆赶来探病了。
与其说萧艾是来看望病人的,不如说他是找着一切机会想要见到零露。
吴曼丽女士又何尝不知道呢,只是自家姑娘的脾气犟得不行,穿针引线的工作,就只有她来做了。
零露这段时间忧心伤神,为了钱的事情愁眉不展,又不想让妈妈知道自己身体的真实情况,药费却又如流水一般地花了出去,护士今天又提醒她该缴费了。
她着实已经愁苦得不行,焦虑导致神经衰弱,她整夜整夜地睡不着。
吴曼丽女士虽然是病人,精神倒是比零露还要好一些,见到萧艾她显得尤为高兴,虽然她的面色发黄,但是心情极好,脸上一直挂着笑容。
萧艾逗完吴曼丽女士开心,惯常是要调戏一下零露才离开的,但是今天望着她一对熊猫眼,他也下不去口调戏,只关心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你的黑眼圈怎么这么重啊?”
零露下意识地伸手捂了脸说:“没事,没睡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