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忍闻言，微微挑了一下眉，他算是看懂了，这个主管的风格，是走情感路线的，先说之前的功绩，软了客户的心之后，再来谈今后的合作。
然而这招对凌忍是没有用的，他是个信奉“花钱买服务，各不相欠”这个原则的人，对于主管打出来的感情牌，他不仅接都不想接，还来了个反杀。
他抬眼望着金老师说：“你刚才说，这位金老师是和陶老师一起对小嫒进行管理的对吗？”
主管以为突破口已经找到，对孩子很了解的老师，本来就会成为家长的首选。
所以她不仅点头承认了，还将金老师夸赞了一番，有意无意地拿她和陶陶比，觉得不管是从管理学生的经验上，还是方法上，都是金老师更为优秀，她只会做得比陶陶更好。
凌忍冷静地问道：“小嫒来你们这儿多久了？”
金老师接话道：“快四个月了。”
凌忍点头道：“你和陶老师一起管我家孩子四个月，我至今只见过陶老师，今天才知道你的长相。这四个月里你跟我没有任何联系，我想请问，你是负责哪个部分的？和陶老师的工作内容有区别吗？”
金老师见过凌忍几面，都只顾望着他的帅脸发花痴，没有正面和他接触过，不知道在他一表人才的外表下，是讲话这么不客气的性格。
主管是管招生部门的，至于后期管理学生的事情，她根本没在过问的，所以不知道金老师和凌忍之前的关系竟是这样的疏离。
金老师赶忙解释道：“因为之前都是陶老师在主管一切事务，孩子和她比较亲近，我插不上手，所以和孩子的接触确实不多，不过，孩子以后都由我来管了，自然就会熟络起来的。”
凌忍的眼神很锐利，就算他是在正常看人，也更像是在瞪视一样，金老师解释得很是心虚，不敢和他对望。
他又质问道：“你说孩子和陶老师的关系比较好，你无法插手所以对她不熟，那我呢？我和谁的关系都不好，你为什么不跟我联系，不跟我汇报孩子在这里的情况呢？”
金老师被凌忍的话堵得有点狠，心中涌起一股真气来，彪悍地说：“家长您一直以来，出手很大方，会奖励跟您汇报工作的人，陶老师每次都抢着做这件事，我总不能和新人抢，只能让给她做嘛。”
对于自己不做事还非要说是陶陶别有用心的做法，凌忍十分不客气地反驳道：“你连个新人都抢不过，就说你是不是个废物吧。”
没错，凌忍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金老师被“废物”两个字气得狠了，“哗啦”一下站了起来，怒气冲冲地说：“你怎么能骂人呢！像你这么没有素质的人，能教出什么样的孩子……”
她的话还没说完，凌忍一个眼刀就飞了过来，瞪得她把余下的话都咽了下去。
凌忍直直地望着主管说：“你们学校的员工，满嘴谎话，还想欺骗客户。她是不是应该服务于我的人？她服务得不好，就该老老实实地检讨、向我道歉，或许我还能原谅她，也能再给她一次机会。可是她的做法是什么？撒谎，企图掩盖自己工作做得不到位的事实，还要往离职的同事身上泼脏水。这样的员工，我手下也有，她一开口我就知道她想说什么。既然你要撒谎，我就可以骂你废物。‘废物’这个词放在你身上还真是一句实话，我不过是实话实说，性质没有你撒谎来得恶劣。”
金老师又被补了一刀，内心泣血，愤怒地说：“这个孩子我不带了！谁爱接，谁接去！”
她抬脚就要走，凌忍说了一声：“且慢！”
金老师转头怒视着凌忍，反正都已经撕破了脸，接下来不管凌忍是要说什么，她都不会再忍，只有一个态度：老娘撒手不管了！
凌忍的声音没有任何改变，还是那么醇厚好听，所以主管也猜不到他现在是什么情绪，而他又想干嘛。
只听他徐徐不急地说：“你们学校有没有如何惩罚员工拒接学生的规定？我报名的时候，被告知有挑选老师和更换老师的权利，没有跟我说过你们的老师还有拒绝接学生的权力呢。”
主管对制度当然是了然于心的，艰难地说：“这个……拒接学生被发现一次，扣款五百。”
凌忍点头说：“那她刚才这样的行为算不算是明确的拒接？”
主管老师为难地说：“这个，公司的意思是说，有实质性证据的话，才能算。”
金老师十分嚣张地说：“我看你是想找茬吧？学校内部的制度你还要管，你想把我怎么着啊？”
凌忍将桌面上的手机扒拉了一下说：“我不能把你怎么着，叫你们校长来见我，我给他放一下刚才的录音。”
主管和金老师两人的脸色马上就变了，金老师也不再往外冲了，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说：“那个，校长已经下班了，不在校区里。您有什么话跟主管说也是一样的，没必要非见校长不可，多大点事儿呢，都是能解决的。”
凌忍看了一眼腕上的表说：“半个小时，校长再不出现在我面前的话，我就把音频发给各大媒体网站，我想他们会很想要这样的独家消息，毕竟光是‘踢爆课外辅导机构黑幕，前期完美承诺，后期就拒接学生’这个标题就够炒起热度了，再加上曝光学校名字的话，你们是完全不想招生了吧？”
胖胖的校长先生赶到校区的时候，都没有时间提前了解一下情况，只能硬着头皮坐到凌忍面前，主管和金老师两个人，站在校长的背后，如哼哈二将一般的组合。
校长先生是个主张息事宁人的性格，一来就满脸堆笑地说：“凌先生，不用这么生气嘛，是我的员工一时没有控制住情绪，失言，失言啊。你看这两个小姑娘，出来讨生活，都很不容易的嘛，您就不要跟小女生计较了，原谅她们一次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