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陶闻言就止不住笑意地说:“啊哈,确实知道了很多有趣的事,虽然小嫒不说话,其实内心世界还蛮丰富的,一会儿我会跟您单独交流一下。”
凌忍听陶陶这样讲就蹙紧了眉头,他和凌嫒天天见面,甚至于,可以说,他绝对是凌嫒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凌嫒还有什么有趣的事情是他所不知道的?
陶陶看出了他的疑惑,笑言道:“交流并不是只能通过语言来完成的,眼神和肢体都会传递出很多信息。当然,语言是最直接的交流方式,后期我们会努力引导小嫒说话,这件事我不能保证什么时候就能做到,但是一定会拼尽全力的。”
凌忍进去接待室以后,陶陶总觉得周围的温度都有所下降,想来冷口冷面的人真的能达到物理降温的效果吧。
陶陶当着凌忍的面,问凌嫒想不想来这里学习的事,凌嫒都点头表示同意。
于是陶陶便总结陈词地说:“如您所见,孩子愿意来我们学校学习,如果您选择相信我们,把孩子交给我们的话,我们一定会尽全力达到您的期望。我们的教师团队非常专业,老师们也很有责任心,会对她很负责的。”
凌忍闻言,心中涌现出的竟然是一句:那你对我负责吗?
对于那一刻的走神,凌忍事后想想,感到有些意外。
他又不是十几岁的少女了,怎么会萌生出这么可爱的想法。
陶陶见凌忍竟是毫无反应,疑惑地问道:“凌先生,您还有什么疑问吗?您有问题都讲出来,我来负责解答。”
凌忍被她一句话唤回神,才发现刚才自己竟然在胡思乱想。
他正色道:“我没有什么问题,小嫒喜欢才是最重要的,只要她愿意,司机每天都会送她过来,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如果,她不愿意来了的话,怎么办?”
陶陶轻松地解释道:“入学要办理合同签约手续,上面有一条是说孩子没来的话就不计费,您交的学费只是预存在学校,随时都可以结束合作的。我们并不强迫消费,能不能留住孩子,全看我们做得够不够好。”
听起来资金确实很安全的样子,于是凌忍便说:“合同拿来我看一下。”
陶陶将凌嫒带出来说:“小嫒,你在阅览区玩一会儿,我和爸爸签完合同他就来接你,可以吗?”
凌嫒同意了以后,陶陶将她交给别的老师代为照顾,她在财务室里拿合同的时候,主管飘了进来问:“你给他规划了多少钱?”
陶陶老实地说:“孩子的问题挺严重的,我准备先签个基础课时,视后续的情况再续费。”
主管压低了声音,表情却是有些狠厉地说:“我刚才看到那个家长了,那气质,那穿着,一身的贵气啊!你知道他戴的那块表得多少钱吗?规划什么基础课时!直接规划到小学去!”
陶陶争辩道:“那位家长非常理智,不好沟通的,规划那么长远,维护不下去也没用的,还是先让孩子入学之后看看情况在说吧。”
主管急得挤眉弄眼地说:“什么事你还没努力呢,先就说不行!这样还怎么出得了业绩!你谈了这么长时间,连家长是做什么工作的都还不知道吧?总是不知道打听些有用的信息,就知道说困难。不要用你的想法去衡量家长的钱包!对他那样的人而言,三万和三千根本就没区别!推一下长远的计划看看!他肯定会接受的。”
单子谈成了本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此刻陶陶整个人却是颓了下去,她不愿意做的事被人强迫着做,心里非常不舒服,但主管已经开了口,她又不能不执行。
陶陶将合同条款跟凌忍详细解释了以后,又去游说凌忍一次性买到小学去,这样可以升级他为学校的VIP客户,凌嫒将得到更精细的服务。
凌忍根本不在乎这点小钱,只说:“让小嫒过来,我问问她的意见。”
凌嫒被带过来以后,凌忍直接问她:“陶老师希望你在这里学到小学,你愿意吗?”
凌嫒很是顺从地点了头。
陶陶真是越发喜欢这个孩子了,简直神助攻、好队友,于是抬手摸到了凌嫒的发尾,轻轻地握在手里说:“以后你就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了,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的。你喜欢什么样的老师,都可以告诉我,我会为你安排适合的老师在以后的日子里照顾你。”
凌嫒闻言,十分直接地伸手指着陶陶就不动了。
凌忍转脸望着陶陶,她愣了一会儿之后,抬手指着自己说:“啊,你是说在要一个像我这样的老师吗?”
凌嫒指着陶陶的手并没有收回,然后摇了摇头。
还是凌忍更了解自己的女儿,代为翻译道:“我想,小嫒的意思是说,她选你。”
陶陶慌忙摇晃着手说:“你们可能误会了,我不是带学生的老师。我主要负责招生,后期管理有专门的老师在做,她们的经验更为丰富,一定会把孩子带好的。”
凌忍也不与陶陶争辩,只说:“这是小嫒的要求,你可以跟你的上司,或是校长商议,看要怎么解决。我可以按照你提出的计划购买课程,唯一的条件就是后期照顾小嫒的老师必须是你。”
陶陶都要疯了,她觉得主管就是挖了一个大坑给她跳,现在她毫不犹豫地跳下去了,在坑底里都快要窒息了!
她没有权力决断这样的事,只能往上反映。
主管听说对方愿意花钱,简单粗暴地决定了:“先把合同签了,钱收到以后再来讨论老师的安排问题。大不了你就辛苦一点,自己签的单子自己带学生嘛,我到时候会为你申请岗位补贴的。”
陶陶被夹在上司和客户中间,纵然心中矛盾挣扎,可是眼看着好不容易能收进钱来了,总是舍不得往门外推的。
于是陶陶万分委屈地签下了这一单,暂时送走了器宇轩昂的凌先生和漂亮可爱的小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