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马恩放水下,王野转向了另一个街角,在街角尽头的一堆居民仍的废弃物里他找到了那个女孩。
王野已经看到一堆破木板中伸出枪口在发抖,“是我!”王野的声音不大,刚好能让里面的人听见。
听到王野的声音,那支枪一瞬间掉在地上,王野立刻上前把那个女孩从破木板里抱出来。她中了枪,身上在流血,本来美丽的容颜显出一种失血过多的惨白。
“你……你怎么……在这儿……”女孩问。
王野重重叹了口气,“路小美,你这是发什么疯!为什么要去刺杀徐兴呢?”
“不用你管!”即使受了重伤路小美也仍是那一副臭脾气。
“我管不着,龙爷知道吗?”王野呛了回去。
路小美要紧牙关再也不说话了。
王野无奈,现在最要紧的是给路小美伤口止血,然后去医院,可是他是跟着徐兴一起来的,现在肯定不能回去。王野一摸身上,只有一个钱包、一个手机,一个打火机和一柄匕首。
“伤在哪里?”王野问。
“左侧锁骨……下面……枪伤……”路小美强忍着疼痛说。
王野说:“这里没有取子弹的条件和工具,我先帮你止血。一会儿我护送你回新安市做手术。”
路小美点点头,王野拿出火机和匕首,然后看看周围,这个小巷子很僻静,更没什么人。王野把那些被弃置的破木板用腿掰折,堆在一起用打火机点燃,然后把匕首放在火上烤。
等匕首前半部分刀烤的发红,王野抽回匕首,他看看路小美问:“你……行吗?”
路小美点点头,王野把路小美背靠自己胸口这样揽在怀里,然后解开她上衣衬衫的上边几颗扣子,露出脖子锁骨还有下面的枪伤。
王野右手拿匕首,左小臂勒住路小美的胳膊和上身,他没说什么“准备好了吗?”“我要动手了”之类的话,而是说:“路小美,平时看你挺聪明一个人呢,这个时候脑子被驴踢了吗!就凭你一个人还去刺杀徐兴,我说你这漂亮的脑袋瓜里装的是豆腐脑吗?”
王野的讽刺挖苦,让路小美很是恼火,她强撑着也要回嘴,“你……你……个屁……”
“啊——滋——”
“呜——”
“嘶——”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就在路小美挣扎着要回嘴的时候,王野已经把烧红的匕首按在路小美的创口处,之前的埋汰挖苦都是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
高温的刀身贴在皮肤上的一瞬间,伤口就被烫在一起,还发出一阵焦糊的气味。在这剧烈的灼烧之下,路小美本能的就要喊叫出声,王野害怕她这一叫引来别人的注意,于是自己的左手捂住路小美的嘴,可是着剧痛让路小美失去理智,她一张嘴死死咬住王野的虎口。
路小美这一口好比是猛兽的撕扯,疼得王野浑身上下颤抖着直冒冷汗,但他还坚持着搂紧路小美,既不能让她叫喊,也不能让她咬住舌头。
“当啷”一声,匕首掉在地上,路小美和王野都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两人都因为不同类型的巨大疼痛而冷汗直流,浑身颤抖。路小美是烧伤,而王野是因为路小美生生从他左手上咬下一块肉来。
“噗!”路小美还没从这烈火烧身的剧痛中清醒过来,不知道自己嘴里是什么东西,下意识地吐了出去,这个时候她才看见王野左手鲜血直流,也意识到自己刚刚吐出去的是什么了。
“你……”路小美不知道怎么开口,她张开了口,半天只说出一个“你”字。倒是王野反应更快。他擦了一把手下的血迹,扶起路小美,“还能走吗?”
“我命可硬,死不了的!”路小美竟然还能开玩笑。
王野轻声一笑,扶起路小美走出这个僻静阴暗的小巷子,到了巷子口,王野没有马上出去,而是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夜深了没有什么人,街道上的路灯也是十个里有八个是坏的,整条街也是幽暗昏黄的。
在不远处一个打烊关门的小卖部外停着一辆五菱宏光,路小美现在只是止住了血,急着做手术取子弹,在这个危机关头,王野可没空挑什么车。他带着路小美来到这辆五菱宏光旁边,几下子就打开了车门。
把路小美在副驾驶上用安全带固定好,王野坐进驾驶位,低头捣鼓了一阵,就把这辆车开了起来。
路小美看着他,竟然笑出来,“大名鼎鼎的‘鬼脸哪吒’疯三儿竟然是个偷车贼!”
王野转头白了她一眼,说:“呵呵呵!威名赫赫的路小美原来是个小狗!”这是在说路小美刚刚咬掉他一块肉的事儿,王野本来是开玩笑的,结果路小美脸色一变,从刚才的嬉笑变得很严肃,她微微蹙起眉头。
“是伤口太疼了吗?”王野以为路小美面色沉重是因为痛楚。
路小美半天没说话,王野这边给龙玉坤打了电话,说是路小美在新怀市受了枪伤,他正开车送路小美回去,让他们在那边安排好手术。
王野撂下电话之后,路小美叹了口气,说:“我以为,这辈子除了龙爷,我不会再欠任何人。没想到……今天又欠你一命!”
王野想了想,说:“你一个挺漂亮的年轻姑娘,为啥把自己武装得这么坚硬。像普通女孩那样,找个靠得住的男朋友,宠着你、爱着你,不好吗?何苦过这种刀头舔血的日子呢!”
路小美一声惨笑,“这世上连亲爹都靠不住,哪里还有靠得住的男人?”
王野知道这一定和路小美的身世有关,她不开口说,他也不方便问。
路小美把头靠在车窗上,眼睛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说:“听说过路建宏吗?”
王野觉得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说过,但是又想不起来,他记忆中苦苦搜索相关的信息。“是……MMA格斗冠军吗?”
“嗯,那是我爸!”路小美说。
王野吃了一惊,路建宏在十几年前是非常有名的MMA格斗冠军,是第一在多级综合格斗大赛上拿过金腰带的人。那也才曾是叱咤风云的人物,结果正当他运动生涯的顶峰突然宣布因病退役,然后就销声匿迹了,当然他也很快为大众遗忘。
只是让王野始料未及的是,他竟然是路小美的父亲。
“没想到他是你爸爸,小时候我爸还带我看过他的比赛呢。十二年前他突然退役,再没消息了。他现在还好么?”王野这句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他简直觉得自己蠢到家了,本来就是随口一问,但是偏偏是个白痴问题。要是过得好,一个世界冠军怎么会让女儿加入帮派呢。
“我有十年不知道他的消息了,也许死了吧。”路小美说的很轻松,好像这个人叫路建宏的人和她没有什么关系一样。
路小美看看王野笑道:“你是不是很好奇,他为什么在巅峰退役?”
“嗯!”王野回答。
“媒体说什么急流勇退,隐退他乡!”路小美一边说一边冷笑,“退役是因为他赌博吸毒,输掉了全部身家,也毁了自己的身体。”
“啊!”王野没忍住叫出声来。
这个故事真实版本真的比媒体揣测的版本残酷的太多,以至于王野在内心不能接受:
世界搏击冠军因为赌博和吸¥毒断送了自己的事业和前途,带着老婆和一对双胞胎女儿从首都躲到一个东北小城,日常靠打地下黑拳维持生计。但是挣得哪一点微薄的收入还被他拿去买白!粉儿了。
靠着老婆一人苦苦支撑这个家,结果不争气的男人竟然地对不离不弃老婆挥了拳头,那柔弱的女子承受的不仅仅来说搏击冠军的铁拳,更是她对这个家最后一点希望的破灭。
终于老婆跟别的男人跑了,留在一个瘾君子的父亲和一对双胞胎女儿。在毒#品的侵蚀下,这个做父亲的最后一点人性都被蚕食殆尽。
为了换取毒资,昔日的冠军惊竟然把自己一对女儿卖给了人贩子,而他心知肚明的是这类人是收购雏妓的鸡头。
讲到这里路小美停顿了一阵,她脸上的表情除了比较严肃,竟然没有太大的波动,倒是王野强忍着眼眶里的眼泪水。
“我姐姐叫路小佳。”路小美接下来的讲述就是关于和徐兴的深仇大恨了。
路家姐妹因为长相出众,鸡头没让她们随便接客,而是留给那些有钱有势的大客户,雏妓市场之所以庞大,是因为有一些变态是恋童癖,而在达官显贵里面,这种变态只多不少。
徐兴买了路家姐妹,迫不及待在自己临时租住的别墅里就要品味这两个只有十一岁的少女滋味,没想到的是两个年幼的姑娘,竟然反抗的十分激烈,并且身体素质极好,两个人竟然能和她对抗扭打。
徐兴一时恼怒,枪杀了路小佳。
王野听到这里,震惊了。顿时知道了刚刚为什么路小美明知自己很危险也要去,去杀徐兴。而徐兴也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