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家嫁女的那一天,京都各条街道上吹吹打打,锣鼓喧天,但也哭声一片,全京城老百姓纷纷出来看热闹。有的说:“刘吕两家结亲,亲上加亲,从此天下太平了。”也有的摇头说:“分明是一起政治姻亲嘛,美人计一般都没有什么好结果……”甭管大家怎么议论,吕女的的确确嫁给了刘郎。刘姓王年长的已经六七十多岁的齐王、旺乡王,年龄最小淮南王刘长才十多岁,但他们都分得了一位吕女作为妻子。如果哪个王敢说不要,立即免除王位。
刘章在送亲迎亲的人群中焦急地张望着寻找着,他最怕看到哪个熟悉的面孔,但又无法抗拒自己不住地寻找。
“月儿,月儿,你真的就这样出嫁了吗?你真的不理我了吗?难道就因为刘吕两家结仇你就不爱我了吗?······”一连串的疑问让刘章痛不欲生,茫茫人海中他愈加孤独和伤痛。
刘章去了一家酒馆,要了一壶酒借酒消愁。忽然听见邻桌有人闲聊:“哎,怎么这次出嫁的吕女中,没有看见伺候太后的那个吕月姑娘啊。”
“怎么,她也要嫁给姓刘的?”
“不但要嫁给姓刘的,听说嫁给旺乡王。”
“旺乡王?他都六七十岁了,他们······唉,好端端的一个姑娘就这样被糟蹋了。”
刘章实在听不下去了,一股火顶着直奔未央宫。进了宫,也不管太后在干什么,扑通跪在太后跟前大声道:“太后,我要领走月儿,请太后允许。”
刘章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话,让太后一愣神,当明白过来时,顿时大怒:“大胆!你想干什么?”
“我不想月儿嫁给旺乡王,他都六七十岁了,月儿还年轻,能幸福吗?”
“她幸不幸福,管你何事?!”
“我······我······”刘章说着流泪了。
太后依然生气道:“你也太大胆了吧,你认为说领走就能领走吗?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你还有没有家教家规了?”
“太后,是,今天我有些鲁莽,但我不这样做,月儿岂不一辈子毁了吗?”
“噢,你倒是挺仗义啊。”太后盯着刘章道:“哀家问你,你们是不是私底下有、有那个了?”
“没有,我与月儿清清白白。”
“你敢说你们彼此之间没有情意?”太后紧问了一句。
“没·······”刘章一时还真说不出口了。这时,吕月跑了过来,跪在太后面前急忙道:“没有,我们真的什么没有。”
“月儿。”刘章突然见吕月出来了,又惊又喜,刚要伸手去拥抱她,忽然又缩了回去,瞄了太后一眼,将头低了下来。吕月此时不敢刘章了,低着头只顾流着泪。
“哼。”太后看出他们故意克制自己,但此时不给他们一点机会了,“好,既然你们没有意,哀家明儿就将月儿嫁给······”还没等太后说完,刘章和吕月一齐跪到太后面前,拉着太后的衣裙哀求道:“求求太后,亲奶奶啊,不要啊,别将月儿嫁给旺乡王啊。”“太后啊,姑奶奶啊,我哪儿也不去,我宁愿伺候您一辈子······”
“哼,看看你们,都这······这般模样了,还说没有······气死哀家了,你们简直大逆不道。”太后的手都有些颤抖了。
刘章将头一挺,道:“太后,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与月儿无关。”
“你犯的是死罪,你不知道吗?”
“只要月儿不嫁给旺乡王,我死而无怨。”
“好一个重情重义的混账东西,好,我成全你。”太后说着朝外喊道:“来人!”
“太后。”当值太监过来。
“宣灌将军。”
“诺。”太监出去了。
吕月一看太后要斩刘章了,更紧张害怕了,忙拉着太后的衣袖哀求道:“太后,姑奶奶,月儿求求您了,饶恕章哥吧,都是我的错,与章哥无关。”
“哼,一口一个章哥,也不觉着难为情!?”
“太后,让我替朱虚侯死吧······”吕月依然抱着太后的腿紧紧不放。
“臣灌婴叩见太后。”灌婴进来施礼。
太后指着跪在地上的刘章道:“哀家不想再看见他了。”
“太后。”灌婴一怔。
“还不快执行!”太后变色道。
“得令。”灌婴只好执行命令了,伸手就要拉刘章,刘章一甩道:“我自己会走。”然后转身对太后道:“奶奶,我临死之前只求您一件事,月儿是您最亲的孙儿,她最孝敬您了,请您给她找个好人家。”说完又给太后跪下,连磕三个响头。
太后实在不忍,将头转过一边,背对着说了一句:“去吧。”
刘章起来跟着灌婴走了。
“章哥--”吕月一声凄厉,顿时一头倒地昏死过去了。
吕月醒来,见太后坐在身边,她一手抓住太后的手说:“太后,求求您了,放过章哥吧,我宁愿去替他死······”
“他已经斩了。”太后生气地说。
“章······”吕月一下子又昏过去了。
太后也害怕了,急忙喊:“快,传太医。”
太医就在外面,听见太后喊,急忙进来给吕月掐人中,不一会儿吕月醒了过来,她不顾一切往外冲,口里还不停地喊着:“让我死,让我死,章哥死了,我也不活了······”宫女们抱着吕月不让她去死。
“他还没死。”太后没好气地说。
“章哥没······”吕月听了,先是一愣,凝滞地怀疑地望着太后。
太后也没有看她,说了一句:“以后再听到你喊什么章哥,哀家绝不轻饶你们!”扭头就走了。
“章·······”那个哥没敢说出口,吕月无力坐在地上了。
“就到这里吧,执行吧。”刘章对灌婴说。
灌婴转身看了看,四周都是茂密的树林,说了一句:“再往前走走吧。”
两个又走了一会儿路,见前面有一个亭子。刘章又道:“别走了,就这里吧。”
灌婴道:“到亭子上吧。”
“别沾污了那个亭子,就这里执行吧。”说着伸长了脖子。
“哈哈。”灌婴一笑,“还是到亭子上吧。”说完自己先过去了。
刘章只好跟了过来,灌婴扔给他一把剑。
刘章一愣,后便道:“还是老将军理解我,死之前,还让我习一下刘家剑法。”说着便舞了起来,一会儿对灌婴道:“老将军,一起来。”
“好啊。”灌婴持剑与刘章在亭子里对练了起来。
“住手,快住手。”陆贾突然跑了过来,很远就喊道。到了亭子上,气喘吁吁地说:“住手,不要打了。”
“哈哈。”灌婴先停住了手。
刘章收回了剑,对陆贾说:“陆大人是来送我上路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