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时星璨果然生病了。
她怕自己传染给小包子和小饺子,一大早就让秦阎漠把孩子抱给白蓉华和保姆。
“感觉怎么样?”秦阎漠宽厚的大手轻轻抚上她的额头,只觉得手心滚烫一片。
时星璨脑袋晕乎乎的,浑身难受异常,但意识还是清醒的。
她摇摇头,压下心中的呕吐感,撒娇似的说:“难受。”
秦阎漠坐到床边,手指顺着额头抚上她同样滚烫的脸颊,说:“我现在把蒋嘉锋叫来。”
“别。”时星璨连忙阻止,“他现在肯定在上班,发烧而已,不用打扰他。”
秦阎漠没说话,但眼底是满满的‘不赞成’。
“他的医术那么厉害,医院有更多人比我更需要他的治疗。”时星璨解释道,“而且我只是发烧而已,睡一觉就好了。”
秦阎漠沉吟片刻,说:“我把郝教授叫来,反正他闲着也是闲着。”
时星璨想了一下,同意了他的想法。
郝教授的事情她知道一些,早年因为帮警察解决了一桩杀人案被凶手报复,导致灭门。
所以他很是喜欢时星璨的两个孩子,同时又因为这两个孩子和他当初的孩子太过相像,他亦不愿多来。
不过时星璨想着他也不能永远都一个人孤独的呆在家里,所以偶尔会请他来家里做客。
而且年往能恢复的这么快和他高明的医术也分不开的。
“记得让老李亲自把郝教授接过来。”时星璨叮嘱道,“他一个教授来给我治病可不能自己坐车。”
秦阎漠轻笑出声,温柔的声音在空气中柔和的漾:“放心,我会安排好的,你只要在家好好休息就行。”
时星璨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实在难受的紧,便躺回床上,直直的看着秦阎漠。
秦阎漠被她冒着水汽的大眼睛看的心神微漾,怔了几秒,说:“今天我在家陪你。”
“不行。”时星璨连忙拒绝道,“你是董事长,必须去工作。”
秦阎漠无奈,怎么生病时的时星璨比平时还要倔强?
时星璨只是固执的看着秦阎漠,迷蒙又充满水汽的大眼睛里是满满的不赞成。
秦阎漠叹了口气,帮她把被子网上噎了掖,说:“好好好,到点了我就去上班,你今天就在家好好休息。”
时星璨轻微的点了点头,把自己缩成一团,难受的闭上了眼睛。
秦阎漠俯下身子在她额上印下轻轻地一吻,悄悄离开了房间。
“克里斯蒂安,星璨生病了,你今天在这别乱走。”秦阎漠吃完早餐后叮嘱道,“我妈已经带着两个孩子去了杜先生家,所以你只要看着星璨就行了。”
“OK。”克里斯蒂安比了个放心的手势,说,“我的身手你放心。”
秦阎漠‘嗯’了一声,又叮嘱了几句才坐车离开。
克里斯蒂安虽然看起来和侯瑞一样是个只知吃喝玩乐的富二代,但秦阎漠知道他们都是披着羊皮的狼。
秦阎漠离开后,克里斯蒂娜就拉着玛丽去看时星璨了。
时星璨此时还在沉睡,整个人在被子里缩成小小的一团,看起来可怜的很。
玛丽担忧的看着面前的时星璨,拉着克里斯蒂娜的袖子,小声说:“对不起……”
虽然还未完全恢复神智,但玛丽心里深处还是知道时星璨此时的状况是自己造成的。
克里斯蒂娜温柔的摸了摸她柔软的金发,好看的蓝眼睛仿佛有盈盈的水光:“星璨姐会原谅你的。”
玛丽依旧垂着眸子,一脸忧伤,即使时星璨原谅了她,内心里的愧疚还是消不掉的。
时星璨迷迷糊糊之中仿佛听见有人在耳边窃窃私语,她费力的睁开眼睛,却看见了玛丽和克里斯蒂娜。
“星璨姐,你醒啦!”克里斯蒂娜惊喜的叫了一声,“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吃早餐?”
时星璨看清面前的人之后,牵了牵嘴角,笑道:“是你们啊,我没事,明天应该就能好了。”
“对不起……”玛丽蹲在床边,用脑袋蹭着时星璨的手背,微抬脑袋,大大的蓝眼睛如同撒娇的小奶猫般惹人怜爱。
时星璨当然不会和她生气,就算真的生气了也会在她可爱的说小眼神中迷失。
不得不说颜值高有时候确实很有用。
“没事。”时星璨掐了前她柔嫩的脸颊,安慰道,“我很快就能好的。”
“所以你也要保证自己开开心心,不然我会伤心的。”时星璨做出一副伤心地模样,眼底满是柔和的宠溺。
克里斯蒂娜见状轻笑一声,拉着玛丽的手站起,说:“我说了星璨姐不会怪你的,快起来吧,别感冒了。”
玛丽现在是小孩心性,被时星璨安慰了两句很快破涕为笑,从地上‘噌’的一下站起,傻呵呵的看着时星璨。
时星璨强撑着精神和她们聊了两句,喝了说碗粥又钻回被子沉沉睡去了。
克里斯蒂娜和玛丽见她真的累了也就跑到楼下花房玩耍了。
白蓉华是个很有生活情趣的人,即使这栋房子大的要死,她还是能把它打扮的很好看。
秦阎漠当初一个人住的时候,花园里除了绿绿的树就是黄黄的树,现在完全焕然一新。
青石板小路,幽幽的湖水,点缀在草地间的各色花朵,一切的一切都让这里的冬天比外面显得更加生机勃勃。
克里斯蒂娜和玛丽就在一间玻璃温室花房中,很多植物这种天气存活不了,所以花园里也有不少玻璃花房,里面栽的就是反季植物。
克里斯蒂娜听说温室里的花全是白蓉华打理的,而且到了夏天要全部拆掉,冬天又要重新安装。
她心里暗暗佩服白蓉华的好耐心,并暗搓搓的把她当成了自己的人生标杆。
毕竟蒋嘉锋就喜欢这种类型的不是吗?
玛丽端着杯牛奶坐在花房里的白色长椅上,鼻尖是甜蜜却不冲鼻的花香,呆久了连身上都是香香的。
克里斯蒂娜手指轻轻抚着花瓶里的白玉兰,上面还有点点晶莹的露珠,这是早上白蓉华来浇花时沾上的吧?
克里斯蒂娜垂下眸子,面色有些忧伤。
这是她第无数次后悔当年的年少轻狂,如果她当年没有到处和人斗殴打架,没有害的蒋嘉锋被警察抓走,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吧?
“蒂娜,你怎么了?”玛丽察觉到了克里斯蒂娜的不对劲,小心翼翼的询问。
在她的印象中克里斯蒂娜一直是一个温柔坚强的女人,从来没在她脸上看见过‘伤心’的神情。
“没事。”克里斯蒂娜重新换上她一贯的温和微笑,“我只是……”
她话还未说完,神经骤然抽紧,抓着玛丽的手臂把她拉到底地上。
一颗子弹沿着她的发丝擦过,随着‘嘭’的一声,玻璃花房出现了一个弹孔。
玛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脸懵逼,克里斯蒂娜眸光狠戾,她从来不是什么乖乖女,既然有人要找麻烦她也不会当任人欺负的软脚虾!
“蒂娜……蒂娜……”玛丽似是自言自语的呼唤,克里斯蒂娜的名字对她来说太长了,所以她一向是只说后面两个字的。
“你乖乖躲在这里。”克里斯蒂娜把她推进长椅底下,叮嘱道,“我马上就回来,没事不要发出声音。”
玛丽捂着嘴巴,大眼睛里满是惊恐。
克里斯蒂娜见状温柔的笑了一下,轻轻揉了揉她的额头,说:“我马上就回来,不用担心。”
说完,拉起自己长长地裙摆,大腿处赫然绑着一把小巧的枪。
整间花房都是透明的玻璃,克里斯蒂娜呆在这里相当于说敌人的活靶子,所以她很快就溜出了花房,躲在一颗粗壮的梅花树后。
她对着不远处的树林看了一会儿,举枪,毫不犹豫的按下扳机。
随着一声轻微的‘噗’声,远处的一棵大树上摔下一个人和一把长长地狙击枪。
克里斯蒂娜拧起眉头,心中隐隐升起不祥的预感,总觉得今天要出事啊。
在楼上的克里斯蒂安已经注意到了这里的情况,他匆忙的跑到楼下,不晓得从哪掏出一个小巧的麦克风一类的东西,用意大利语吩咐道:“排查附近!”
一声令下,之前一直潜伏在附近的手下全部出动,一个个都往附近的山头跑。
克里斯蒂娜收起枪,目光幽深的看了眼外面,说:“哥哥,你猜‘他’的目的是什么?”
克里斯蒂安看了她一眼,问:“你说的‘他’是指谁?”
“德罗纳家族。”
克里斯蒂安却是若有所思的看着花房上的弹坑,说:“我倒觉得不像是他们做的。”
“为什么?”
“因为他们没那个本事。”克里斯蒂娜毫不客气的回道。
这周围的安保是他亲手布置的,有任何人员变动他肯定会知道。
世上唯一能躲过他视线的人只有两个——年往和Ghost。
想到Ghost和时星璨过于相像的长相,克里斯蒂安看了眼楼上的窗户。
干净明亮的玻璃反射着冬日浅淡的阳光竟然透露出一丝丝的暖意。
或许那才是他的目标?
“哥哥!玛丽不见了!”克里斯蒂娜惊慌失措的从花房里跑了出来。
“你别急,慢慢说。”克里斯蒂安知道自己的妹妹一着急就很容易失去理智,连忙劝解道。
“我刚才让她在里面呆着别出来,现在她不见了!”克里斯蒂娜语气中是满满的自责与懊悔。
“进去看看。”克里斯蒂安说完率先跨入花房。
他在玛丽呆过的地方蹲下,这里的地面本就干净,几乎没什么多余的痕迹,但他还是瞄到了地板上的一点粉底的痕迹。
“哥……”克里斯蒂娜还未说完,克里斯蒂安的‘对讲机’就响了。
“怎么样?”克里斯蒂安问道。
“刚才小姐打掉的只是一具假人。”对面的人声音沉着冷静,毫无起伏,“子弹卡在脑袋的地方。”
克里斯蒂安收起手机,看了眼懊悔不已的克里斯蒂娜脸色凝重:“我们这次都被人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