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武剑在一定高度的上空停住了，两人静静眺望远方，感受着清风拂面的惬意。
许久，顾昔寒的声音便响起“大师姐很喜欢这样的生活？”
“嗯？”
她回头表示疑惑。
目光落在她清丽的面容上，嗓音如古井沉醇，道“逍遥自在，闲云野鹤。”
“是啊，给我一壶小白酒，还有一碟小炒肉，昨日今日明日一日复一日，爱干嘛干嘛去，快意啊！。”
想起之前顾明泽对她说的那翻话，她笃定道“小师弟志不在此吧。”
他负手而立，目光前所未有的深远，看不清里面的神绪。
风拂过，散开她的三千根青丝，他接过被风卷落的发绳，语气微暖道“你从来都绑不紧。”
“是呀，丝如其人嘛。”
她突然自我调侃一句。
她平日就喜欢随意挽起，不像六剑门那些女弟子各式各样的髻。
他凑近替她挽发，神情专注且虔诚。
忽然想到二长老小人书里的情节，她偷笑着说“挽发这种事，将来自有良人做。”
动作一滞，发绳从他手上滑落，几根青丝也在他手上被扯断。
“咝，疼！”
来自于头皮间的疼痛感。
见他一张脸有些寒意，发绳也不知所踪了，她奇怪道“你咋回事？”
他的黑眸酝酿着什么似的，就像那将要狂风暴雨的前夕，让人无所适从。
“我可以陪大师姐走南闯北。”
他的眼神划过一道隐隐的坚定，有什么灵光闪过而她又捉不住，紧蹙眉头有些迷茫。
见她没有给予回应，他的眸光便逐渐暗淡，手却抬起捧住她的一缕青丝，问“可否不嫁苏公子.......”
嗯？
不提这事她都几乎忘记自己是有婚约在身的。
“你讨厌他？”
印象中顾昔寒也不是那种会干预别人私事的人。
“......”
他不知如何作答，讨厌好像谈不上。
虞未生心想，也许他是担心自己会被欺负吧。
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放心，苏柒人很好，对我更好。”
想起与苏恩适之间的相处，她情不自禁满意的点点头。
几乎是她要什么他便给什么，好像她一些别人接受不了的想法他都会支持。
难道这就是二长老小人书上所描述的那种良人？
眉目含笑，似乎想到了什么舒心的事......
这样的一副神情落入他眼中，心仿佛被碾碎般的隐隐作痛。
“咦？是顾叔！他回来了。”
虞未生瞧见下方正走上青梵山的顾家主，提醒着顾昔寒。
“我们下去吧。”
他收起自己一瞬间的失态，又恢复了以往的淡定从容。
顾家主回来后也得知了他不在的这段期间里所发生的事情，但也只是仅仅听了便罢了。
*
虞未生在顾氏听教的日子终于要结束了，明日便可离开顾家。
夜色撩人，满天星斗。
“小师弟吹埙吧，我许久没听你吹的曲子了。”
坐在白舍前的石凳上，手托着腮凝视他的侧颜，他将埙拿出来放到嘴边，悠扬的调子缓缓流转。
一曲终，她问“很特别的曲子啊，有名字吗？”
跟他以往吹的曲风大不相同，今晚这一曲有种百转千肠，辗转连绵的感觉。
“有。”
“是什么？”
她满眼好奇的问。
顾昔寒定定地看着她，道“未生。”
“啥？”
这小子要敷衍她也得想个像样的吧！
“未生。”
他又说一遍。
虞未生的手搭在他肩膀上，没好气的说“还不如叫寒生调呢。”
“可以。”
这个甚合他意，顾昔寒眉目柔和的道。
“嗯？”
没看出她在开玩笑？
“大师姐后面有何打算？”
他忽然转移话题。
她转头看向天边的星辰，感觉真的很像他眼中的光点，回眸一笑道“先回去陪师傅他老人家一段时间，再出来找小师弟继续我们的历练，怎么样？”
“好。”
他点头道。
“就这样说定了，等我哦。”
若当时知道这句等我会换来今后多年的悔恨，他一定倾尽所有来留住她......
*
次日一早。
虞未生收拾好包袱来到青梵山山门出，前来送行的有顾家主、顾明泽、顾老以及顾凡修。
“丫头，别出了顾氏就荒废老夫教你的东西。”
顾老在顾凡修的搀扶下语重心长的叮嘱着，一双布满沧桑的老眼似乎略有不舍。
“顾老请放心，您老教的足够学生一辈子受用！”
她说完还不忘俏皮的举起大拇指。
顾老旁边的顾凡修则对她点点头，她也回以一个微笑。
“阿生啊，这包袱里头装的都是糕点，路上饿了记得吃。”
顾家主将手里的包袱递过去，她乖巧温顺的接过道了声谢。
顾明泽不见自家弟弟的身影，便暗自摇头叹息，对虞未生道一句“阿生姑娘慢走。”
“好的顾大哥。”
说完便转身走下百级长阶，忽然一首悠扬的调子响遍整个青梵山，如同婉转轻诉着些什么一般。
这曲子......
虞未生的步伐倏地停顿一下，她转身看去某处的方向。
莞尔一笑，跟着调子哼起来走下山。
曲终，人去。
某处，长身玉立的少年收回埙，目光跟随那渐行渐远的丽影直到消失。
*
出了青梵山，看着大道上的人烟逐渐密集便感觉恍如隔世，好像自己终于变回个人了。
顾氏果真不是她这等俗人能呆的。
走在小城镇上感受着人来人往的热闹，徒然感觉有道目光锁定自己。
她钻进人群中左窜右跑，身后那个包黑影也紧跟着她潜入人群。
窄巷之中，黑影被忽如其来的灵力迎面而击，慌乱转身间盖帽不慎掉落。
一双熟悉妩媚的丹凤眼，左眼角下的泪痣尽是妖娆。
“柳姻媱？”
诧异的声音响起，虞未生从暗处走出来。
“是我。”
柳姻媱索性将面部的其他遮掩也褪去。
虞未生皱眉问“为何跟踪我。”
“幽玺有难，需要你帮。”
柳姻媱坦言道，说话的语气不是有求于人的客气，更像理所当然。
“呵好笑，关我什么事，不帮。”
转身就要离开，身后一道厉风打来被虞未生轻松躲开，她问“是要逼我就范的意思？”
“灵珠不管用了，幽玺的环境已经恶劣到不受控的地步，我们需要你的魔脉天赋重新开启核心，幽玺人生死存亡都在你的一念之间，不用十天那里就会是炼狱。”
柳姻媱柔媚的声线虽是动人心魄，但也如一杯毒鸩浸人心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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