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叶家风波四起,丽温市的另一家建筑大亨百里家也是不太安宁。百里念雅自从和薛承分手后,仿佛在心灵上蒙上了一层阴影,悲伤绝望,足不出户。百里焱得知消息后,过来劝过她好几回。自打他们分手后,百里焱变得焦虑不堪,他想做个和事佬,撮合这对昔日恋人。
临近中午,百里焱又去了趟念雅的居所,他推门进去看到她蜷缩在沙发上,对着荧屏发呆,电视的声音却放得很响,有种震耳欲聋的感觉。他轻轻地走过去,冲她打了声招呼。
念雅冷不丁吓了一跳,骂道:“人吓人会吓死人,进来也不吭一声。”
百里焱一脸懵然,觍着脸说:“我给你带了些美食。”
“放那吧,我不饿。”念雅冷冷地说,继续盯着电视看。
百里焱大声说:“你总得吃点吧,好歹也是我的一番心意啊。”
“我说了不饿。”念雅不耐烦地说。
“真是热脸贴了冷屁股!”百里焱嘀咕道。
念雅转过头来,一脸冷淡地问:“你过来干吗?”
“过来看看你呗。早知道会挨骂,我就不来了。好心当作驴肝肺。”百里焱奚落道。
念雅瞥了一眼:“我没事,这点小事还压不垮我。”
百里焱立马在心里痛骂了她一顿,然后问:“你就准备以这样的状态继续下去啊?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待在家里生闷气,这迟早要憋出病来。”
“谁说我在生闷气,我是在静养。”念雅诡辩道。
“我那是为你好,一个人幽闭久了,容易得心理疾病。”百里焱一本正经地说。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在自我调整,你就别瞎想了。”念雅不耐烦地说。
“你这是在自欺欺人,你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再这样下去,身体能不出问题吗!”百里焱责备道,他白了她一眼,又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不善待自己的身体,就是不孝。”
念雅听了,抬起头看看她,像在看个陌生人一般,然后幽幽地说:“在百里集团工作几日,这说话水平果然有所提升了,理论一套一套的。”
“我是受薛承的影响。”百里焱故意大声说出这个名字。
果不其然,这个名字仿佛击中了念雅的敏感神经,她瞪了他一眼,恨恨地说:“少跟我提他。”
百里焱不管她是否发怒,继续说:“我刚从他那里过来,我们聊了一上午,还聊了很多话题。”
念雅的内心渴望听到薛承的消息,她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冷冷地说:“你跟他聊天,关我什么事。”
百里焱见念雅说话的声音低了几个分贝,心里一喜,“你们分分合合也有几回了,难道你享受这个分离复合的过程吗?”
念雅杏眼一瞪:“心里不正常的人才会喜欢这样。”
“你们以前分手,谁对谁错我不好说,但这次绝对不是他的错。我老早就跟你说过了,这是颗定时炸弹,随时会爆炸,你就是不听我的话。”百里焱生气地说。
“你干吗帮他说话。”
“别岔开话题,这件事本身就是你不对,是你背叛在先。”百里焱理直气壮地说。
“我……”念雅想辩解,又突然语塞,她想不出光明正大的理由反驳他。
百里焱又说:“上午我在他那里,一直在聊着关于你的事。”
“聊我什么?”念雅马上警觉起来,她感到非常好奇。
“我俩对你都很失望。”
“别乱扯,说正事。”念雅大声道。
“他很惦念你,不想离开你,但他接受不了这种虚实难定的感情。他说感情的抉择权掌握在你的手中,他不想勉为其难。”百里焱声情并茂地还原薛承的话。
“他真是这么说吗?”念雅轻声问道,内心窃喜。
“爱信不信,这话我是传达到了,至于你要幸福还是辛苦,且行且珍惜。”百里焱悻悻地说。
百里焱幽怨地说:“你以为我愿意啊,还不是因为爸爸从中干涉!”
百里焱立即责骂道:“老爸又不是个食古不化的人,你不去争取不去表明立场,谁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若再犹豫不决、优柔寡断的话,不仅害了自己,还会损害到百里家族的利益。”
念雅听了百里焱的话,顿时犹如醍醐灌顶,她沉默了片刻,突然大声说道:“对,你说得很对!我不能认命,我要向全世界表明我的心意,我要为我的幸福努力,我一定要跟爸爸说清楚我跟薛承的感情。”
“这就对了,我会支持你。”百里焱鼓励道。
念雅高兴地说:“我要争取我的幸福!”
当晚,恰逢周末,百里家又跟平常一样,全家人聚在一起吃晚饭。在餐桌上,百里念雅一声不响地只顾自己吃饭,眉心沁着一层薄汗。百里焱同样不语,低着头只夹眼前的菜肴。与往常相比,今天少了言笑晏晏的场面,倒显得有些寂静肃然。
饭吃到一半时,汪瑞芳放下筷子,看看两个孩子,然后笑着说:“晚上的气氛有点怪怪的,你们三人一声不吭,我倒觉得像跟木头人在一起吃饭似的。”
“晚上的菜味道很不错。”百里华偷偷朝汪瑞芳使了个眼神,他也觉得两个孩子的行为有点怪异。
汪瑞芳见女儿默不作声,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就给她夹过菜,笑着说:“小雅,你在想什么呢?”
年雅突然回过神来,脱口而出:“没有。”
汪瑞芳朝百里华看了看,继续问:“看你吃饭魂不守舍的样子,是否有什么心事?”
“没什么呢,妈妈。”念雅嗫嚅道,脑子里却在苦苦思考如何开口。
“那就多吃点菜吧。”汪瑞芳慈祥地说,不再追问下去。
此时,百里华开口问百里焱:“你进入公司也有一段时间了,学到了什么吗?”
百里焱的心思正在念雅身上,百里华的问题把他吓了一跳,他慌忙定下神来,回答道:“学到了很多东西,特别是忠叔,他非常耐心地教我知识。”
百里华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又转向念雅说:“你也抓紧回公司学管理,以后你们就是公司的中坚力量,百里集团的未来寄望在你俩身上。”
“我明白了。”百里焱和念雅乖乖地应允道。
“小雅,你朋友早前发生的麻烦事,现在都解决好了吗?”百里华看到女儿眉头不展,猜测她有心事,于是想拐弯抹角地打听一下。
“她自己出去创业,开了一家外贸公司,不过,公司经营不善,业绩并不理想。”念雅淡淡地回答。
百里华微笑道:“经营公司不是光靠埋头苦干就能成功的,还要看计策、手段、机遇和关系,这些因素缺一不可。需要我帮忙吗?”
“谢谢爸爸,我们可以应付的。”念雅婉拒道。
百里华吃了个闭门羹,又朝汪瑞芳使使眼色。汪瑞芳立即心神领会,朝女儿微笑说:“你跟丁迪接触有一段时间了,觉得怎么样,我跟你爸爸都觉得这小伙子非常优秀,跟你很般配。”
一提到丁迪,念雅就想起伤心往事,她觉得很委屈,眼泪不争气地滚落下来。
汪瑞芳见此情形,慌了神,赶紧问道:“女儿,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干吗哭了呢?”
百里华神色紧张起来,立即问:“是谁欺负你了吗?”
念雅并未回答,她垂下头,开始小声抽泣。
“小雅,你到底怎么了?”汪瑞芳着急地问。
百里华一脸严肃,问百里焱:“念雅这是怎么了,你可知道情况?”
百里焱刚想说话,看到父亲威严的表情,又把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小雅你先别哭,告诉妈妈,你受了什么委屈?”汪瑞芳追问道,她起身走到女儿身边搂住她。
念雅呜咽道:“妈妈,我不想嫁给丁迪,我不要你们给我安排婚姻。”
“这……你先别哭啊,这事咱们以后再说。”汪瑞芳连忙抚慰道。
“我不要以后,我心意已决,绝对不会嫁给丁迪。”念雅咬住嘴唇,停止哭泣,并斩钉截铁地说。
“这件事情由不得你做主。”百里华突然训责道。
“我要婚姻自由。”念雅低声反抗道。
“刚开始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表态。事到如今,你又反悔了,你让我们这些当长辈的尊严放哪里!”百里华怒斥道。
“我……我那时候也是被逼无奈!”念雅说着,又委屈地哭起来。
百里华火冒三丈,眼睛一瞪,呵斥道:“是谁逼你了,是打你了还是骂你了,一派胡言!”
“反正我是不嫁给丁迪,就算死也不会!”念雅大声反驳道。
汪瑞芳从来没见过女儿如此激动,她惊愕万分,赶紧出来打圆场道:“小雅,这个事情关乎两家人的颜面,你给我们点时间,让我们商量一下如何办才妥当。”
念雅擦了擦眼泪,激动地说:“妈妈,您一定要帮我。”
汪瑞芳一脸忧愁,望着百里华说:“这该如何是好,该如何向丁家交代。”
百里华瞪了母女俩一眼,拂袖离去,走之前又丢下一句话:“我看你如何处理这件事!”
汪瑞芳看到女儿眼神中充满恐惧,赶忙安慰道:“没事的,你爸正在气头上,等他气消了,我再跟他说说这事。”
“妈妈,谢谢您!”念雅感激地说。
“傻孩子,跟妈妈还提什么谢谢呢。”汪瑞芳慈祥地说,然后又问:“你跟妈妈说句实话,你为什么排斥丁迪呢?”
“我……”念雅羞于启齿,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感情问题。
百里焱见父亲离去了,一下子就恢复了十足的底气,他抢先一步说:“老妈,因为姐姐心有所属了!”
汪瑞芳怔了怔,追问:“你说的可是真的?”
念雅抬起头白了他一眼,嘀咕道:“百里焱,就你多嘴。”
百里焱讥笑说:“都到这个时候了,你再不解释清楚,可别后悔哦。”
念雅沉默片刻,最后还是一五一十地把她和薛承的感情告诉了汪瑞芳。
汪瑞芳听完,面露喜色:“小雅,你早跟我说已经跟薛承私定终身了,那妈妈当然会支持你的选择了。”
“还是您深明大义。”念雅抹抹眼泪,开心地说。
汪瑞芳又数落道:“你爸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等下我就跟他说这事,既然是薛承做他女婿,我看老头子也不会反对的。”
“老妈,您真开明!”百里焱奉承道。
“你啊,就少拍马屁吧。”汪瑞芳说完,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