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宁安的药材铺外面依旧站满了许多人,在铺子里药童的指导下,都井然有序的排着队。
因为没有义诊,所以也没那么忙了,宁安抽空和时掌柜对了一下昨日的账目。
等对完之后,竟发现他们正常售卖的药材竟比平日里多卖出了两倍之多。
而其他的药材铺和医馆,见宁记药材铺虽然还在免费发放药材,但却没有再义诊了,不由得都松了一口气。
现在天气陡然转冷,生病的人多,便是他们挣钱的好时机,每每一有个义诊,收入便都会大打折扣。
尤其是昨日里的宁记药材铺,不仅义诊,竟还免费放药,这让他们的铺子里基本都没人了。
之后的两日里,基本相安无事。
宁安算着日子,再过三天,便要开始连下七天的大雪了。
趁着药材铺里面没那么忙了,宁安去了一趟成衣铺子,和陈掌柜一起去了一趟裁缝坊。
这几天里,她买的布匹和棉花已经有一大半送到了。
剩下的一些,估算着应当在三日内能送到。
而宁安要的棉被和棉袄,在裁缝坊夜以继日的赶着,已经做出了一大批。
毕竟她要的款式都是最简单的,做起来也快。
出了弄棉花要耗费的时间多一些,缝出成衣和被子再简单不过。
不过她们毕竟是常年做的,手熟的很,做的速度也就更快了一些。
见事情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宁安也就放心了。
三日后,十二月十八日的凌晨夜里,大雪缓缓的飘落。
宁安起床后,看到外面雪白的一片,心中止不住的担心。
梳妆镜前,宁安穿着一身普蓝色提花雨丝锦长袄,紫鸯正对着镜子给她比划着这种发簪首饰。
紫鸯戴上一个,总觉得有些不太趁,便又拿下来换另一个。
如此往返了五六次,宁安终于忍不住说道:“差不多就行了,不用弄的那么复杂。”
紫鸯却道:“那怎么行?今日可是您第一次去参加皇宫的宫宴,自然要打扮的隆重一些。”
前几日温子衍刚继承了爵位,虽然挂着从四品的官职,却也收到了宫中的请帖。
而这次作为春节前皇宫里一年内最后的宫宴,自然要办的隆重。
各个大人出席,自然要带家眷。
宁安作为众所周知温子衍明媒正娶的妻子,现在也算是候府夫人了,自然要跟着一起去。
只是看着紫鸯都快要将她的头上戴满了发饰,忍不住的叹了一口气。
随即宁安将头上一只镶嵌着翠蓝色宝石的簪子拔了下来,道:“就戴这一套,其他的都拿下来。”
紫鸯愣了一下,“啊?”
宁安催促道:“快点,就戴这一套。”
紫鸯听到宁安的话,回过神只能应道:“哦,好。”
等将宁安戴好发饰,紫鸯见宁安的头顶感觉未免有些太空荡了,便皱着眉道:“姑娘,要不再带几个吧。”
随即紫鸯从桌子上拿起来两个,说道:“姑娘,我觉得这两个跟您也很搭,不然再带两个吧。”
而宁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很是满意,站起身道:“不用了,就这样就挺好。”
紫鸯无奈,只能将那些首饰都收了起来。
刚收拾好,便听外面传来温子衍的声音,还带着一丝不耐烦的问道:“宁安,你好了没有,我们该进宫了。”
紫鸯帮宁安穿上一件披风,随后推了开门,宁安道:“来了。”
温子衍站在宁安的院子里,原本因为不耐烦而皱起的眉头,在看到宁安的那一刻,眸中瞬间一副惊艳的神色。
他知道宁安长的好看,可宁安平日里只穿着简单,为了方便,也是让紫鸯帮她梳最简单的发髻,着实没有什么好看的。
现在穿的稍微正视一些,也仔细的打扮过了。
宁安身上的衣服趁着她整个人的气质,莫名让人觉得她比平日里又美上了三分。
温子衍不自觉的,撑着伞便走到了宁安的身边。
而另一旁刚拿过伞要给宁安打的紫鸯一转头瞬间愣住了。
温子衍盯着宁安的容颜,脸上带着笑意道:“走吧。”
宁安抬头瞥了他一眼,道:“不用,我让紫鸯帮我打着就行。”
一旁的紫鸯听到宁安的话,瞬间又将伞撑了起来。
宁安走了两步,到了紫鸯的身边,随后便开始往候府的大门处走去。
宁安拒绝,温子衍还愣了一下,等回过神,宁安都距离他有几步远了。
许是今日宁安实在太过好看,温子衍丝毫不气恼,只急忙跟了上去,说道:“你我今日好歹也是作为夫妻去皇宫,不表现的恩爱一些,你也不怕别人说你闲话。”
宁安看都不看他一眼的说道:“这候府里又没有别人,做给谁看?”
温子衍一噎,只能默默的跟着走在宁安的身边。
坐着马车到了皇宫,皇宫里马车驶不进去,只能下来走进去。
此时的皇宫门口也停了许多马车,三三两两的也下来一些朝中的大臣和家眷。
温子衍先下了马车,却现在马车旁边没有走,等宁安出来,便将手里的伞往前举了举,给宁安打上。
宁安倒是没有拒绝,皇宫门口,她也不想跟温子衍扯皮,既然他愿意帮她打伞,那便打着吧。
而温子衍见宁安没有再拒绝,不禁露出了一个笑容。
此时的这一幕,引来周围的一些大人和家眷的目光。
毕竟男的俊俏,女的倾城,男人对女人还又如此信心体贴,很难不让人注意和羡慕。
温子衍带着笑容与宁安走着,身旁却突然传来一道声音,道:“侯爷和侯爷夫人当真恩爱啊。”
宁安转头,便看到了是拓拔澈,平静的行了一礼,道:“参见澈王爷。”
温子衍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最终只能跟着宁安一起行礼,道:“下官见过王爷。”
若是旁人夸他们恩爱,温子衍还能开心一些,可当初他想把宁安送给他的事情他也知道,更加知道宁安和萧翎之间的关系。
所以如今拓拔澈说这句话,温子衍怎么听怎么都觉得他是在讽刺他,可偏偏他又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