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问令尊大人的下落吧？”
女帝没开口问，宇文凯就猜到了。
女帝微微点头，悲伤的神情难以掩饰。
帝灵被鬼胎抓住后，和龙腾一起带回月城，用来唤醒武圣、鬼女。
女帝想尽一切办法，终究未能救出。
宇文凯攻入月城，女帝想问有没有见到帝灵的尸身。
她不奢望帝灵还活着，只求能够找到尸身，魂归故里。
出发前，龙辰对宇文凯说过，看看能否找到龙腾和帝灵的尸身，如果见到了，就带回来。
“对，前辈看到了吗？”
女帝急切地问道。
宇文凯微微摇头，说道：“没有见到，审了月宫的侍女，她们说魔灵将尸身处置了，不知道在哪里。”
杨虎、谭文岳在月城外面追杀的时候，宇文凯审讯了几个侍女。
根据侍女交代，帝灵和龙腾被剁成肉酱，已经被吃掉了。
真实情况太惨，宇文凯不想说实话。
“哦...”
女帝神色惨然，看起来非常失望。
来的时候，女帝一直抱有希望，希望帝灵的尸身可以找到，就算这次没找到，下次攻入冰原的时候可以找到。
可是宇文凯说只有魔灵知晓，魔灵...
“鬼族大祭司魔灵还活着吗？”
女帝突然转头问龙辰，她希望魔灵还活着。
龙辰微微摇头，说道：“我在关口北面和李承道动手的时候，魔灵作死想接我的炸药包，她当时被炸飞了，死没死不知道，反正后来没看见。”
龙辰和女帝不一样，帝灵是女帝的生母，感情非常深厚。
龙辰身为穿越者，对龙腾的感情很淡，能不能找到尸身并不看重。
“这样啊...应该没死吧，应该重伤逃回去了。”
女帝心存侥幸，希望能再次见到魔灵，问出帝灵尸身的下落。
“等明年开春，攻入冰原的时候，抓到魔灵当面问就知道了。”
宇文凯不忍心戳穿，只能如此安慰。
女帝微微点头道：“嗯，老将军说得对。”
宇文凯像老人家安抚晚辈一样：“回去好好休息，开春后就往冰原去，一定能找到令尊的。”
女帝微微点头，起身离开院子，唐娜在外面等着，引着女帝回行宫。
“其实老将军已经找到了吧？”
女帝走后，龙辰留在房间里。
宇文凯苦笑一声，说道：“你小子，有时候太聪明很讨厌。”
龙辰没说话，过了会儿，宇文凯说道：“我问了月宫的侍女，他们两个被剁成肉酱，吃掉了。”
龙辰默不作声，心里似乎有一丝悲伤，但是不多。
终究不是正主，没有那么伤心。
“战争总会死人的，你不可能保护所有人，就算自己的亲人也是，想当年我...”
宇文凯第一次流露出悲伤的神色，他想起了当年自己的家人。
战斗中，家人被鬼女抓去，全部被活剥放血吃掉。
从那以后，宇文凯以鬼族为食，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我知道，我先走了。”
龙辰不想再说，免得宇文凯伤心。
从院子出来，回到房间，帝洛曦和帝令仪同时坐在里面。
一个坐在椅子上，一个坐在床沿上。
龙辰心中暗道不妙。
“选一个吧。”
帝洛曦坐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地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热茶。
龙辰嘿嘿笑道：“自己姐妹，什么选不选的，你们辛苦了。”
帝令仪侧身躺下，说道：“四妹一定要你选一个，你不选就是不给面子喽。”
帝洛曦瞥了帝令仪一眼，冷冷说道：“三姐非要和我争，你必须选一个。”
龙辰笑了笑，说道：“要不你们抓阄？这样最公平。”
帝洛曦冷笑道：“抓阄？不抓，你必须选一个。”
龙辰左右为难，两姐妹性格差不多，选谁都不行。
既然如此...
“圣上找我还有事，你们等会儿。”
说完，龙辰转身就跑了。
“死太监，给我回来！”
身后传来帝洛曦的怒吼声，龙辰脚步又快了几分。
外面寒风呼啸，龙辰在城里走了几条街，想着到往哪里过夜。
“又被赶出来了？”
旁边传来一道声音，石京香缓步走出来。
“不是，我出来走走。”
龙辰笑嘻嘻上前拉住石京香的手，说道：“你住哪里？”
石京香说道：“我有自己的住处，不劳武王费心，武王住哪里？”
龙辰有些尴尬，笑道：“好吧，她们两个都在房间里，逼我选一个，我没法子，逃出来了，如今无家可归，你可愿收留我？”
石京香冷笑道：“平日里和她们厮混，不要你了就来找我？”
龙辰笑道：“不是她们不要我，是她们抢我，最后让你占了便宜。”
石京香嘁了一声，说道：“跟我来吧。”
牵着手，两人出了西城门，走到城外一处破庙。
山门已经颓败，门外厚厚的积雪，没有足迹。
走进破庙，里面的皈依佛被砸掉，佛首掉在地上。
当年龙辰潜入招提寺大闹，将招提寺的丑闻公之于众，西夏百姓憎恨皈依佛，把这座庙也拆了。
“带我来这里干嘛？喜欢荒山野林的感觉？”
龙辰抱住石京香，石京香挣开龙辰的手，说道：“能不能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走过院子，走到偏房，那里有一口枯井。
“怎么了？你在这里藏了东西？”
龙辰望了望干枯的井。
“跟我来。”
石京香一跃而下，跳进了枯井。
龙辰慢慢爬下去，只见井底有个通道。
“你的秘密基地？”
石京香不回答，慢慢往前走。
通道很快到尽头，石京香拿出火折子，点燃一根泛黄的蜡烛。
借着烛光，能看见一个不大的房间，里面有床、桌椅。
“我在云城待过几年，偶然发现这里，就搬了些东西过来，我以前经常来这里一个人休息。”
石京香擦了擦灰尘，慢慢坐在床沿上。
进入西夏以来，石京香心里想起了以前的西夏。
人终究是有感情的，她恨石勒，恨王后，但这些都过去了。
龙辰笑了笑，说道：“今晚要借你的秘密基地休息一晚上了。”
石京香没有回答，慢慢躺下，闭上想以前的事情。
龙辰不打扰她，就在旁边躺下。
...
金沙城。
呼呼的寒风吹过戈壁滩和沙漠，土黄的城墙上堆着白色的积雪。
士兵站在哨塔上看向西面，城门紧闭着。
严寒断绝了商旅，冬季的金沙城格外荒凉。
“真他娘的，这破地方老子待了三年了，不想待了。”
哨塔上的士兵抱怨着。
“不在这里待着去哪里？回家吗？雁门关那边听说杀得更惨，死了很多人。”
“死在雁门关总比冻死在这里强。”
“说气话而已，我情愿冻死在这里，也不想被鬼族吃掉。”
“对，听说被鬼兵抓到生吃，尸骨无存，很惨的。”
“娘的，天下没有一个地方太平，都不是好地方。”
一只信鹰缓缓落在城内，士兵看见，说道：“噫？好久没看见信鹰了，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