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殊一时不察,一口馒头渣喷了出来。
宋殊家人丁单薄,所以宋殊不太了解季月沉家的七大姑八大姨女团,在催婚这个方面,到底有多么地歹毒。
“她们催着你结婚干什么?又没吃她们家的白米饭。”宋殊笑着道。
“你吃着我家的大白馒头,你考虑一下,跟我结个婚?”季月沉调侃道。
宋殊摇了摇头,伸手去够桌子中间的的纸巾,“那可不行,我现在是有夫之妇了,再跟你结次婚,那就是重婚罪。”
季月沉把纸巾递给了宋殊,“那你跟秦敛离个婚,跟我结婚。”
宋殊眯了眯眼睛,轻轻地笑了笑,“行啊,你跟秦敛说,秦敛同意的话,我就离。”
“算了,要不还是私奔吧。”季月沉认真地考虑了一下。
“我发现我最近的桃花运似乎挺好的。”宋殊用纸巾擦了擦嘴。
季月沉听出了点猫腻,“谁跟你告白还是怎么的?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
宋殊的目光有片刻的迟疑,眉眼含笑,“还是你告诉我吧,昨晚发生什么事情了,让你现在就这么恨嫁了?”
宋殊拿了张纸巾,伸手把桌面擦拭干净。
季月沉叹了口气,双手交叠着放在了膝盖上,随后感慨道:“我只是遭遇了每个大龄剩女都会遭遇的事情。”
“虽然我爸妈一直坚信,我这铁木还能逢春,早晚有一天能够把自己嫁给个命中注定的帅哥,但谁让我是亲闺女,我就算是块粑粑,我爸妈都觉得我是香的。”
宋殊把保温盒子收拾好了,季妈妈给宋殊做的菜还是挺齐全的,补血补气。
虽然没有秦敛做的饭好吃,但显然用料很足,是用了许多的心思的。
季月沉开始进入了回忆模式,“昨晚,是一个狂风暴雨的夜晚……”
宋殊托着下巴,手撑在桌子上。
总是被季月沉记住她的黑历史,难得她也能听一回季月沉的黑历史。
这还真是风水轮流转,白天遇不到,晚上躲不掉。
季月沉开车回家,在家门口的平地,看到了好几辆车,当时她还没有反应过来。
于是季月沉拎着她的背包,往着房子里面走去。
此时的雨水已经小了许多,细雨微微。
空气有些凉,季月沉的身上裹着一层冰冷的雨水。
季月沉打开门,抓了抓自己的头发,随手把背包扔在了地上。
“爸,妈,我回来了,今晚吃什么啊?我今天快要饿死了,公司里面来了个狗领导,为难我和宋殊,气死我了。”
季月沉把鞋子脱了,随手扔到了鞋架的旁边。
这是季月沉在一众亲戚面前的开场词。
季月沉忙了一天,脑袋晕晕乎乎的,过了几十秒钟后,她才意识到家里的鞋架上摆放地满满当当的西装皮鞋和高跟鞋。
下一刻,季月沉就目瞪口呆地看着一众的亲戚,排排端坐在她的面前。
他们的目光都很淡然,看着站在门口的季月沉……
季月沉家是书香门第,家里的七大姑八大姨都是高学历人群,大部分都是研究机构的研究员。
就连季月沉的外公,还是国内养殖学《母猪的产后护理》专著的作者。
季外公的本职是个屠夫,副业是个研究员。
在一众的研究人员之中,在娱乐圈做着搬弄是非,粉墨登场之类事情的季月沉,就显得格外的格格不入。
譬如,季月沉很不斯文。
季月沉默默地把自己扔在地上的背包捡了起来,然后把自己刚刚顺脚扔了的鞋子给重新穿上。
季月沉背着她的包,走出了房子。
然后光速地把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放了下来,那手指头梳理了一下。
然后给自己抹了一下口红,正红色的战斗妆。
季月沉拉开了房门,端庄贤淑地走进了门,然后歪着头笑着,“大姑二姑三姑四姑……大姑父二姑夫三姑父……大姨二姨……”
“你们好。”
季月沉觉得自己的脸都快要笑得僵硬了,脖子也快要断掉了。
一把年纪装嫩,果然是个技术活。
然后诸位亲戚对季月沉爱答不理地说了两句,“小季快进来吧,外面还下着雨呢吧。”
季妈妈从厨房探出头来,“月沉回来啦,快来厨房给妈妈打下手。”
这就是母女之间的心灵感应啊。
季月沉光速地往着厨房小碎步跑了过去,甚至都忘了拿下挂在她肩膀上面的包。
然而,此时的季爸爸还不明真相,“沉沉今天上班肯定累坏了,去吃点水果看会儿电视吧,跟亲戚们聊聊天。”
看到了季爸爸和蔼可亲的笑容时,季月沉觉得自己一口老血噎在了嗓子眼里,吐不出来。
季月沉战战兢兢地坐了过去,乖巧地坐在沙发的最边缘的地方。
此时电视里面正播放着新闻联播。
这是家族传统,在这个点一定是要看新闻联播的。
只是季月沉爸爸和季月沉妈妈,还有季月沉,都对新闻联播不怎么感兴趣。
今天是一年好几度之一的家庭聚会,每年都会约定一些日子,去每家每户都走一圈,用来联络一下家族感情。
季月沉不怎么走远,今天正好是挑着来她家的日子。
新闻联播此时还在播放着哪里干旱了,哪里战乱了。
然而这中间掺杂了一则不怎么宏大的新闻,一个男子杀妻骗保的案件,在经过了二审之后,终于有了判决。
杀了自己妻子,骗取保险的男子,判处了阉割徒刑,终身监禁。
这种在Z国,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可是最残忍的刑罚了,毕竟割了之后,那就变成太监了。
果然还是单身保命。
季月咂舌,默默地伸出手,往着盘子里面的葡萄伸了过去。
此时,季月沉的大姑姑冷不丁地冒出了一句,拿着白瓷杯子,放了下来。
“小月月还没成婚呢吧?一定要找个好的对象,我在我手底下有好几个研究员小伙子,我看都很不错,什么时候去见一见。”大姑姑看向了季月沉。
季月沉如芒在背。
她的手微僵,微微笑了笑,“哈哈哈,改天一定见,改天,改天。”
二姑姑也发了话,撩起了她的裙摆,翘着二郎腿,“小月月也年纪不小了,在她这个年纪,我孩子都生了,这样可不行。等到年龄大了,再嫁人可就困难了。”
季月沉咽了咽口水,“哈哈哈,我这不是现在忙于事业吗,事业,事业。”
三姑父也跟着道:“小月月可别光忙着事业,这女孩子大了,就是要嫁人。要不然以后你孤独终老了,那多凄凉。你看咱们这些长辈们,也都是从年轻人过来了,当时也没什么感情,现在不也过到老了吗?”
季月沉的手僵地更严重了,缩了回来,不再想吃葡萄了。
她的巧舌如簧,在这些作为长辈的亲戚面前,季月沉是真不敢说话。
“我二伯父的侄子,是个警察,叫做周寒水,要不介绍你们认识一下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