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然皇后一心想要将花会上子桑云落遇刺一事隐瞒下来,可很快此事的消息还是传到了皇上耳朵里,至于皇上虽是对子桑云落这个五皇子没有多少感情,也觉得他成不了什么大事,但毕竟他是皇子,现今在皇宫里出了此等事情,他身为皇上若不过问,只怕是让有心的人听了,只会怀疑此事是手足间的相残。
他置之不理,只会让人觉得他这个做父皇的冷漠不仁,所以于公于私他都该给子桑云落一个交代。
于是,他在知晓此事以后,便将皇后、子桑云落以及参加花会的所有人都叫到了一起,询问起了花会当日行刺一事。
“当日花会遇刺到底是何情形,快说与朕听。竟然在皇宫内发生此等事情,简直不将朕与王法放在眼里,当真可恶,朕也定要给云落一个交代!”
听得皇上如此说,在殿上的子桑云落虽然心里清楚,皇上不过是在其他人面前故意摆出一副与他父子情深的模样,实际上是为了不让别人落得口舌才会彻查此事,否则对于他的生死是一点都不会关心,但他仍是对皇上说:“多谢父皇。”
皇上虽然不满子桑云落身为皇子,却半点野心都没有,但好在的是,子桑云落也并非是蠢钝至极,至少他能分得出他说话的真假,也能分得出该在什么时候说些什么话。
大概也是因为如此,皇上此时再看子桑云落只觉得顺眼了些。
他也道:“云落你这是什么话?这本该就是为父的职责,你实在太客气了。”
随后,为了安抚子桑云落,又因为苏绾绾这个五皇妃受伤一事,皇上便赏赐了子桑云落许多东西。
而子桑云落方才的表现,落在皇后眼中,便成了刻意献媚,为此她也在心里冷哼了一声,更觉得之前子桑洵对她说过的话分外有道理,说不定那遇刺一事就是子桑云落一手谋划,为的就是让皇上对他刮目相看,更将脏水泼到她的头上。
这宫中,谁不知道她向来最不待见子桑云落,如今发生了此等事情,肯定第一个怀疑的是他。
可她虽是这样猜测,但在皇上及众人的面前,却不敢将这些话说出来,只得虚伪的笑了笑,对子桑云落说:“此事也是母后疏忽了,若母后不单单只想着赏花一事,如何会发生此等事情。更何况,五皇妃受伤按理来说本宫也该亲自探望,但因本宫那日受了惊的缘故,也休养了好几天,便让洵儿代为探望,希望云落你与五皇妃不会因此埋怨本宫。”
说着,皇后为了彰显她的大方,以及对子桑云落和苏绾绾的关心,又赏赐了不少东西给二人。
可苏绾绾和子桑云落虽然都将这些东西给收下,表面上虽然也有笑意,可心里却是清楚至极,他们都知道皇后这么做,只是不想让皇上怀疑她,以及想在众人面前做出一副母仪天下的模样来,这皇后才是整个皇宫中最为虚伪的人才是。
但子桑云落虽是知晓她的真实想法,但他仍旧笑着将皇后所赏赐的东西悉数收下。
子桑云落不傻,他自然知道,这些东西不要白不要,就算有一天他真的要与苏绾绾离开皇后,这些东西也能变卖换些银子,以供他和苏绾绾吃穿,他也不是什么圣人,自然是要全部都收下的。
也是因为他一脸淡然的将皇后所赏赐的东西都收下的缘故,皇后看他这模样便越发的生厌,她甚至觉得子桑云落是故意如此。
但此时她只能将行刺当日的事情全部都告诉给了皇上。
“那日,臣妾正与众女眷赏花,五皇妃也才方跳完了一支舞,便不知从何处窜出了一群黑衣人,当时在场女眷皆受惊吓,不知所措。那群黑衣人便趁乱向云落而去,若不是五皇妃奋不顾身的话,怕是现今受伤的便是云落了。”
简短的将花会之时遇刺的事情说与了皇上听,皇后为了表现出她身为母后的慈悲,脸上还露出了怜悯来,一副很是心疼子桑云落的样子。
苏绾绾在看了她的表演后,只觉得这皇后不仅心狠,演技还如此的精湛,若她去当演员的话,必定是影后级别的人物,不给她一座奥斯卡小金人着实是可惜了。
她看着皇后那虚伪至极的模样,只觉得恶心的很,更恨不得早点结束这一场虚伪的对话。
在苏绾绾的眼中,整个皇宫里,除了碧桃与子桑云落以外,便没有一个是真实的人,这宫里的所有人都戴着一层假面具,也难怪从前的女主在这样的环境下,竟然会觉得子桑洵比她男神好。
等听完了皇后的话以后,皇上点了点头,随后问道:“那依皇后看,这件事是有人预谋已久?还是如何?”
因为花会是皇后举办的,所以皇上便什么事情都询问皇后。
而此时皇后为了让皇上怀疑到子桑云落身上,便故意说:“依臣妾看,这件事应当是预谋已久才是。臣妾要召开花会的消息,早就传遍了宫中,怕是被有心人知道了,所以才会故意在花会上做出此等事来,为的就是往臣妾的头上泼脏水。”
她也不管这件事到底是不是子桑云落做的,总归能借这件事让皇上更为厌恶子桑云落,她也算是达成了目的。
好在的是,子桑云落也料到了她会如此,所以也没有慌张,反而在听了她的话以后,淡然的笑了笑,并附和说:“母后说的是,此人必定是先前就记恨于儿臣,又听闻母后要举办花会,所以才想借母后的名号刺伤儿臣,如此一来所有的罪名都在母后头上了。只不过,他不知道的是,母后与儿臣感情甚好,如何会被他这拙劣之计所挑拨?母后,您说是吧?”
也不知子桑云落是有意还是无意,当他说到他与皇后感情甚好的时候,他故意在这四个字上咬重了音。
他的话听在皇后耳朵里,只觉讽刺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