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之后，我再看到蔺如珏和煦秀雅的脸庞，总是感觉怪怪的。
我悄悄观察了几次，都没有发现她再出现过那晚的异常之处。
难道，真的是怀孕的人太过敏感？
相安无事地又住了两天，我忽然发现了小柔好像不见了，包括那个叫立秋的园丁，都没再出现过。
我问蔺如珏，她回答说，“他们都去乡下收花苗了。”
一边说着，她又邀请我再留两天，“这批蔷薇幼苗很不错，等他们回来，嫂子可以带几盆回去。”
我婉言谢绝，“还是下次等吴叔来吧，出来久了，我有点挂念乔乔。”
蔺如珏笑着，说，“那我也就不强求了，明天一早，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
所谓计划赶不上变化，当天傍晚，蔺如珏忽然在房间中晕倒，家庭医生匆匆赶来，开始诊治。
确认她脱离危险，已经是两个小时后的事了。
一场虚惊，所有人都松了口气，自然也没有心情照顾客人。
我便跟佣人说，提前安排车送我回东湖别墅，免得在这里添麻烦。
佣人也没有什么决定权，自然是同意了我的话。
大约是在十点钟的时候，我终于见到了家里的大门，不由得放松地舒了口气。
开门的女佣见到我，惊讶地说，“太太，你不是明天才回来吗？”
我进门，脱下大衣递过去，“临时有点事，就回来了。”
刚进门时，我双肩上还带着丝丝秋凉，等换上柔软的鞋子后，整个人便温暖起来。
我问她，“先生呢？”
佣人说，“在书房呢。八点的时候来了一位客人，先生和他谈到现在，还没有结束。”
我有些意外，蔺凭川是很少带工作伙伴回到家里的，看来这是一位重要的来客。
思忖间，我瞥见茶几上的茶托，里面的红茶和点心还是满满的。
“你是要送上去吗？”
佣人点头，“是的，一个小时补一次茶点，现在正好时间差不多了。”
我顿了顿，“正好，我去吧。”
不等女仆反应，我已经端起托盘，向楼上走去。
上楼的时候，我心里觉得自己有点好笑。
明明只是三天没见，我居然像个青春期的少女一样，想着早一秒见到对方也好。
虽是暗暗鄙夷自己，但不可置否，我很期待推门时蔺凭川的表情。
是意外，还是惊喜，还是干脆用那双修长的手臂，将我搂住……
胡思乱想之间，我的脚已经停在了门口。
伸出手指，我正要叩门，却听见门内传来一句话——
“如珏小姐的身体不能再拖了……”这是陌生的声音。
我不由得动作一顿，眉头慢慢皱起。
不知为何，经过昨晚，我对蔺如珏变得在意起来。
“好，我知道了。”蔺凭川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
“蔺总，您知道我的意思，手术的计划是之前就约定好的——”
蔺凭川很强硬地打断了对方，“我没有说不进行手术。”
对方劝说，“那您一定要尽快带人过来进行引产。如珏小姐下午又昏倒了一次，她的血液活性已经极低，等不到孩子顺产了……”
那一瞬间，我已经没有心思听后面的话。
“引产”两个字，就像两只匕首，刺进了我的脑海中。
我屏住呼吸，拼命竖起耳朵，去等待蔺凭川的回答。
漫长的几秒钟寂静后，传来了男人低低的一声，“好，我知道了。”
简单的四个字，宛如劈头而下的一记巨斧，劈得我神魂俱裂，身形摇晃。
与此同时，我手里的托盘再也扶不稳，失衡地直接摔了满地……
在一阵清脆刺耳的破碎声中，书房的门陡然拉开。
蔺凭川看到我苍白的表情，脸色骤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