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蔺家后,我找遍房间,在衣柜里寻了个死角,将那张假文凭深深藏起来。
始终不放心,我又在上面堆满了衣服。确保看不出异样。
折腾得满头大汗后,我坐在地板上,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任何事都是有代价的,我拿了虹姐的好,便注定要成为她手里的一颗棋子。
回想起她的话,我不禁产生担忧。
即便我不想伤害到蔺家和蔺凭川,是否又真能如我所愿呢?
——
时间一晃,到了周六上午。
这天是蔺家乔一周一次的心理咨询时间,我起得很早,开始收拾他的画册和记录本。
医生常说见微知著,从这些小东西上,恰恰最能反映出乔乔的心理情况,对病症诊断来说非常重要。
蔺凭川今天要去国外参加一个为期三天的技术峰会,因此推迟了上班时间,靠在门口,陪着乔乔玩耍。
仔细检查完毕,我将东西装进背包里,对蔺凭川说,“先生,可以走了。”
蔺凭川点点头,却没有动,而是让吴叔先带乔乔下了楼。
当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人时,他微微郑重地问,“你最近是有什么心事吗?有几次,都见你一个人发呆。”
我没想到他会观察的这么仔细,含糊道,“没什么,只是晚上有些睡得不大好。”
蔺凭川不再追问,“如果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要及时告诉我。”
我细小的嗯了一声,努力告诉自己,对方只是爱屋及乌而已。
接过我手里的包,蔺凭川说,“走吧,时间还早,我送你们过去。”
不多时,车已经抵达诊所门外。
蔺家乔眷恋地抱着父亲的手臂,没有说话,也看得出很不舍得。
抚摸着儿子柔软的发旋,蔺凭川轻哄,“乔乔乖,我会很快回来,好吗?”
眨了眨委屈的大眼睛,蔺家乔很懂事地点点头。
我早先下了车,找他招手,“乔少爷,我们要迟到了。”
一步三回头,蔺家乔依依不舍的样子,又好笑又令人心疼。
眼看着车门就要关上,他突然迈开小短腿冲上前,小麻雀一样扑进了父亲怀里。
小家伙委屈瞬间爆发,哭着鼻子,奶声奶气的控诉。
“爸爸,我的亲亲。”
蔺凭川逗得展颜一笑,眉眼间的霜雪散尽,竟比冷面时更摄人心魄。
“抱歉,是爸爸忘了。”
随后,男人在儿子软嫩嫩的腮帮子上,亲了一口。
抽抽搭搭,蔺家乔还较真,“阿姨,你,你也亲亲……”
我被意外拉下水,哭笑不得,“不用了乔少爷。”
人虽小,小家伙脾气却倔,不停摇头,“要亲,一样亲!”
蔺凭川嗓音低沉一笑,充满男性的磁性魅力。
“算了,就依他吧。”
自闭症的孩子,每天都会遵循自己的规律,哪怕是刷牙时少了一次,鞋带少绑了一圈,都会令他们感到急躁不安。
没等我反应,蔺凭川已经牵起了我的手。
随后,他俯身,在我手背上落下一吻。
“回见,谈梦。”
霎时间,我的脸颊滚烫,即使有厚厚的妆容遮掩,还是透出一丝嫣红。
我结结巴巴道,“回,回见。”
愣愣地望着车离开,我回过神来,发现胸膛里的心脏仍旧不规则乱跳。
这男人实在太致命。
就连他的点到即止,都让人无力招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