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第一次见君临落泪。
“我相信我们之前，一定不是你说的那样。虽然我没有记忆，但我有感觉……我心里有道声音在告诉我，告诉我我们之前深爱。果果，是不是这样的？”
我冷笑道:“这些话，你可以和任何一个风月女子说出。什么柔柔酒酒，你想找哪一个都无所谓。但是我吴果，今生今世，不，下辈子，下下辈子，永远都不会再信你一个字。”
君临发红的眼睛就这么透过镜子与我对视，忽然他的嘴唇就贴了上来，如同最猛的野兽，在我的唇交打磨撕咬，一会儿又闯进我的口腔，席卷了我的所有。
他的大手在我的身上游离，粗气和口水声在空气中弥漫，让人听了都脸红耳赤。我试图护住身体，可君临爆发的样子让我措不及防。
铜镜摇晃得更加厉害，仿佛就要被撞碎。
“你看看，你现在的模样。”
君临捏住了我的下巴，脸躲在我的耳朵后方，他的舌还在刮着我脖子的皮肤，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镜子里的我。
我脸颊通红，眼睛更是红得厉害，水光在眼眶打转，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妙龄女子，正梨花带雨地宣泄着不难。君临欺上身来，嘴唇亲吻着我的眼皮，亲吻着我眼角流下的泪水。
“你记住了么？你不是说，你的日子不剩多久了？我怕你忘记，要不然，我天天带你来这里，让你天天看着这副模样，看着我的脸，你就不会忘了。”
“你这个……变态……恶魔！”从我嘴里发出的声音，不知不觉变了腔调。
君临笑了出声，听起来有些悲凉，“为了你……当恶魔就恶魔吧。”
“果果……”他抓住我的手掌，与我十指相交，接着我被转过了身，与他双目对视，背后贴上了铜镜。
他贴紧了我，与我来了个绵长而又深情的吻。
我是被他从屋子里抱住去的，他直接将我抱进了轿子中。我因为体力透支过度，意识一度处于朦胧。
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没继续亲我，不然我可能会晕过去。
“我带你去吃点东西。”他抱着我，对我的耳朵轻声说道。
“你和我说说以前发生过的事情，行不行？”
可能是因为几日，让我对他多了几分忍耐，因为我意识到，无论我态度怎么恶劣，他只会像狗皮膏药般再贴过来。
“不如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君临眼中精/光微露，看我突然与他搭话，神色有些得意兴奋。
“你为何不愿意解除冥婚？你本来就不记得我是谁，解除冥婚，对你不痛不痒，你为何不愿意？”
君临怔了一会儿，“不要再提，我不想听。”
“那好，那我问你，你失忆后，第一次见我时，毫不犹豫地用玄金剑对付我。第二次，为了逼问出冥界之石的下落，你用热水烫我。第三次，你将我卖到风月楼，给其他的男人玩。以上几处，处处可见你对我的厌恶，对我的不齿。”
“那你如今的行为，又是做给谁看？又是……图什么？”
马车一个颠簸，我差点不稳，君临反手紧紧地抱住了我。我抬头可以看见他紧闭着的嘴唇，和倔强的下颌。
“我这么对你，你会不会恨我？”
没想到，君临半天给我来了这么一句，这么一句不需要思考就能知道答案的一句。
“我早就恨你恨到极致。况且，在我心里，我们早无关系，多一点恨少一点恨，也改变不了。就算你逼着我叫你夫君，就算你让我穿多少次喜服，这都不会改变。”
君临一阵沉默，一直沉默到了马车停下。
我们来到了一处寺庙。这寺庙就像我们平日里供佛的寺庙，与人间的无异。寺庙的门口聚着些人流，几个小摊稀稀落落地在门口排开，还有飘在空中的香火味儿。
在这清新脱俗，还带着幽幽禅意的香火味中，那一股沾染着烟火的气味，尤其是葱花和猪骨，搅乱了这美好的意境。闻到这人食得味道，我久违的饥饿神经泄洪般喷发，低血糖导致的手脚发虚，让我难以寻味儿觅食。
我什么也没说，君临却一把将我抱起，“饿了吧？这里是唯一能吃到人间食物的地方。之前没问过你，就让你吃一些冥界的食物，让你受罪了。”
我没有理他，君临继续自言自语，“你之前都喜欢吃些什么？我以后有能力就天天给你准备。”
“……你若是还不喜欢，或者嫌不正宗，我就带你去人间，吃完再回来，你觉得怎么样？”
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可无一例外，我都没有理他。他兴致不减，像复读机般一次又次地在我耳边响起。
“姑娘……”一个老人突然出现在我们的身旁，指着我说:“这位姑娘，恐怕……恐怕……”说这种话就算了，况且他一遍说一遍重复地摇头，仿佛我下一秒就要大祸临头。
“恐怕什么？”君临沉声问道。
那老人面相狡猾，看起来像是歪门邪道来的不正经道士，“贫僧阅多年面相，今看见姑娘，也着实吓了一跳。但是，就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啊。”
君临脸色一沉，“你若是再给我扯一句废话，我立刻就让这里被祭拜的人变成你。”
老人才意识到自己摊上事儿主，脸色一下严肃，开始细细地打量我，看起来要给我说起面相。
我现在这副苍白脸色，来个有眼睛的都能说我时运不济黑雾绕脸印堂发黑。
老人清了清嗓子，“施主，所剩时日不多了。”但我没想到他开口就这么大。
这我心里和明镜般，从他人嘴里说出，我反倒没什么感觉，“老人家，我知道……”
我还没说完，君临一掌挥出，竟然将寺庙的大墙给打落！万千横梁木桩跌落在地，行人无不震惊，仓皇而逃。
那老人叹了口气，眉头紧蹙，“毕竟是城主大人，打我也说不了什么。可是……修建寺庙还是要很久的嘛……”后面有些小声嘀咕的意思。
君临呵斥道:“不要让我再听见你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