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3章
江市最好的眼科医院。
齐老太太被送进检查室后，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我脑海里仍然是她眼角泣血的模样。
察觉到我的不安，站在我身旁的周景瑞掰开了我紧握的手，和我十指相扣。
他用唇在我额角轻轻抵了抵，轻声安抚我：“别怕。”
忽然，一阵压抑不止的哭声从长椅那儿传来，耿星师姐深深弯着腰，把脸埋在掌心，哭泣的声音听得人心里发酸。
“师父…师父很久之前就已经不适了，可是她为了那块无事牌，整夜整夜地不睡觉......”
耿星哭得满脸通红，陪在她身边的几个还没独当一面的小徒弟们也忍不住跟着抹眼睛。
我心中微叹，不知道齐老太太对无事牌竟然有这么大的执念。
但好在，司家现在已经松了口，不会再刁难他们，合约也会继续续上。
我忍住去安慰耿星师姐的冲动，转过身在周景瑞耳边轻声问：“景瑞，你说司家......”
“会的。”周景瑞知道我想问什么，笃定温和的目光瞬间给予了我力量。
“家属在吗？”
检查室的门打开了，医生摘着口罩走出来，脸上的凝重让我心头一颤。
我和耿星他们一起走过去，在听完医生话，接过一份检查单子后，都控制不住变了脸色。
我的手微微发颤，听到耳边耿星爆发式的哭声，泪水也止不住了。
接下来的手续办的很艰难，齐老太太其他几个徒弟都没有扛事的能力，耿星哭晕过去了，只能由我强忍着情绪为她办了包机回京都的手续。
周景瑞一直陪在我身边，没有插手，看着我送双眼紧闭包裹纱布已经不能见任何光明的齐老太太上了飞机。
医护人员抬着床上去，病床上的齐老太太忽然一边急切地朝下方挥手，一遍边喊：“丫头，姜丫头！”
“我在。”我抹了把眼泪，跨上一步握住她的手，“师父，我在。”
齐老太太头发花白，脸上的皱纹老年斑仿佛又给她增添了苍老气息。
想到那份报告单，我心头一痛。
“丫头，三个月是不是到了？”
齐老太太忽然问道。
我没想到她会问这个，正要回答，那只犹如枯枝的手忽然重重握紧了我的手。
“丫头，三个月就算到了，你也是我徒弟。”
我一怔，鼻尖更加发酸，喉咙也哽住了，“我......”
“不许说不是！从我认你的那一天起你就是我徒弟，是我关门弟子，明白了吗？”
齐老太太语气激烈，又变成了以前凶巴巴的模样。
我赶紧调整声音，在她上飞机前，郑重地说了一声好。
知道飞机落地京都时，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耿星虽然身心俱伤，但还是强忍着给我报了个信。
“已经办理住院手续了，师父的其他家人都来了，齐莺莺那边也通知了。”
她忽然停顿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我又听到了她的哭腔：“肿瘤，肿瘤还要进一步检查化验才能看出来是良性还是恶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