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程蕊的审视,吴碧琪顿时有点慌。
“好,我马上去!”
她赶紧转身出去了。
这边,秦远挂了电话后,快步朝这边走来。
“老夫人在里面吗?”
“秦助理,你来了!”值班医生立刻向他汇报,“老夫人刚才急火攻心,血压骤升,晕倒了!”
“晕倒了?”秦远拧眉。
他本想来问聂老太太为什么突然改了主意,但现在看来,也问不出个所以然了。
程蕊看见他在门口,红着眼冲了出来。
“秦助理,小黎现在情况怎么样?手术那边如何了?”
秦远摇摇头,面色担忧地望向走廊尽头的手术室。
手术室门口那盏“手术中”的灯还亮着。
“再等等吧!国外的专家和禾木专家正在尽全力抢救,现在这种情况下,没消息就是好消息。”秦远道。
之前,他已经把聂老太太“同时保大保小,否则休想离开K国”的指令,传递给了手术室里的专家。
至于之后吴碧琪找到他说的那番话,因为傅少顷的来电打断,他还没来得及进入手术室传达指令。
“老夫人怎么会晕倒?”他问程蕊。
“我也不知道,我和冬婶回来,就看见她倒在地上。还好医生说只是昏厥,应该过一会儿就会醒。”程蕊哽咽道。
一想到阮黎生死未卜,她的眼泪就止不住地往外流。
她刚才跑出去是想打电话给楚河,可是楚河那边估计正和聂御霆在飞回来的路上,一直没接电话。
就在这时,叮咚一声,电梯门开了。
聂御霆带着楚河和护卫队员,焦急地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阮黎怎么样了?”聂御霆第一时间询问情况。
他刚将直升机停在了医院的应急停机坪,接着就立刻赶了过来。
“呃,那个,总统先生……”秦远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
而程蕊则哭得更厉害了。
她冲向楚河,嚎啕大哭着拍打他,“你们怎么才回来啊?呜呜!”
看见程蕊哭得死去活来,聂御霆的心中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远远地看着走廊尽头手术室门口那盏“手术中”的灯,他隐约猜到了当前的情况。
“让我进去!”
他脱下西服外套扔在一边,撸起白衬衫的袖子,迈开大步朝手术室走去。
“总统先生,不行啊!现在正在手术中啊!”秦远赶紧冲过去拦他。
“让我进去!”
聂御霆双眼泛着猩红,捏紧了拳头,“让我进手术室去!现在是她最需要我的时候,我要陪着她!”
秦远身子一抖,被他的气势震撼,也被他眸底巨大的哀伤震撼。
“护士,带总统先生进手术室!”他对护士道。
护士立刻上前,领着聂御霆做了术前准备。
几分钟后,聂御霆进了手术室。
此刻,手术刚刚结束,专家们正在旁边商量着下一轮手术安排。
偌大的手术床上,雪白的盖布下躺着阮黎。
盖布只盖到了她的肩头,此刻的她双眼紧闭,皮肤白皙到发光,长长的睫毛仿佛蝶翼一般,跟随她微弱的呼吸而轻轻颤抖。
看着自己一如往常甜美可人的小丫头,聂御霆顿时红了眼眶。
她看起来就像睡着了,就像他每个清晨早起后,再回身看她的模样。
可是她因为失血而泛白的嘴唇,又在提醒他,她现在命悬一线,随时都可能离开他。
聂御霆静静在手术床前坐下,抬手握住了阮黎的一只手。
“阮阮,我来了,我在这里。”
聂御霆低声呢喃。
一颗滚烫的眼泪,在没人注意的时候,掉在了地上。
“……总统先生,病人现在的心跳很微弱。”
禾木专家走过来,“我们刚才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为阮小姐止了血,也暂时遏止了毒素蔓延。现在阮小姐的命是保住了,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她的心跳却不正常,心率跌到了极值。
我们正在讨论应对措施,只要能让阮小姐的心跳恢复正常,她的病情就算是暂时控制住了!但如果她的心跳继续衰弱,那……就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了。”
聂御霆沉默,视线始终锁在阮黎的脸上。
看他面无表情,专家又赶紧补充,“但可以确定的是,胚胎保住了,不管阮小姐醒不醒得过来,孩子都能够继续生长!”
聂御霆还是沉默,像是没听见她的话似的。
专家有点尴尬,只能退到一旁,继续商量下一步计划。
聂御霆微微抬眸,视线扫过病床另一侧的心电监测仪。
和专家说的一样,心电仪只有微微的凸起,并且每一下的间隔都很长。
聂御霆心往下沉,握着阮黎的手也不觉更用力了些。
滴,滴!
忽然间,心电仪上的凸起有了波动,出现了一道明显更强有力的心跳痕迹。
聂御霆一怔,顿时握紧了阮黎的手。
“阮阮,你知道我来了,对不对?”
滴,滴。
没有回答,只有心电仪上心跳的声音。
聂御霆明白了,这就是他的小丫头在和他对话,在给他回应!
“阮阮,之前我不在,是因为我去了索尔。我找到了那几个研究人员,拿到了药方!现在药方正在检验,很快就会有结果!你撑住,我一定会治好你!”
滴,滴,滴。
心电仪上,图像继续有节奏地跳动着。
“阮阮,我们又有宝宝了。虽然它还很小很小,但只要你醒过来,我们就能好好地将它养大。你一定要挺住,我和你还没有办婚礼,嗯嗯还在家等你,他还在等我们买妹妹回家!你醒过来,好不好?”
聂御霆哽咽了,又一滴眼泪坠下……
滴!滴!滴滴滴!
心电图有力地跳了起来!
突然的改变吸引了专家们的注意,她们都靠了过来。
“天呐!这……”专家惊讶到语塞,“总统先生,阮小姐她恢复心跳了!”
“总统先生,阮小姐没事了,她的情况稳住了!天呐,这是什么奇迹啊!”另一个专家已经激动得热泪盈眶。
聂御霆默默站了起来。
他嘴角挤出一道艰难的笑容。
“是我的错,是我不该离开。我应该一直陪着她。还好,阮阮并没有生我的气。”他闷声道。
专家们有点茫然,虽然并没有听懂聂御霆的话,但各种数据告诉她们,阮黎已经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
“总统先生,阮小姐可以离开手术室了!您先到重症监护室等她吧!”专家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