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慕吟这一刻有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下一瞬粗粝的大掌便捂上了自己的眼睛,心里默默地念着,他真的不是有心的……

可是脑海里总不由自主的总会浮现出那幅蛊惑人心的妩媚画面,屋里隐隐传来的天籁之音,更是令他的心跳莫名的加快,赫连思霁浑然不觉自己早已是春风外泄,依然还保持着惬意舒适的姿态。

一股暖暖的液体滑落,西门慕吟忍不住伸手探去,竟然流鼻血了,该死!难道他今天流的血还不够多吗?想到这儿,竟然把来的初衷给忘了,大步流星的朝外走去,桂公公还没有折回来,他便就这样直赤赤的走出了迎宾阁。

这一夜,西门慕吟的整颗心都乱了,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竟然会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心神不宁,不就是不小心瞧见了女人洗澡吗?又不是没有见过赤身裸体的女人,怎么会……心跳加快,如此的焦燥不安?

再则,他心里已经很清楚了,那个蒙面人很有可能就是南宫云歌,还有……那个小墨,一看便和皇兄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他该怎么做?怎么做?

从来没有如此烦躁过,想想他七皇子,一向做事便是光明磊落,从不拖泥带水,可是这一回,他真的显得优柔寡断了。

几乎是一夜未眠,小七有了决定,云歌母子不能呆在宫里,这样对于他们而言太危险了,朝阳的脾气且不说,西门龙霆似乎也在怀疑了,所以他必须让他们母子出宫。

另外,对于南宫云歌这一回的出现,西门慕吟心底也同样是一阵心悸,他知道云歌愿意冒如此大的风险出现在皇宫,无非就是为了救他,这说明……她心里不是没有他的。

三年前的那一幕,就像是上辈子发生的事情,这一世,他们又再见了,他要履行承诺,找一处清净的地方一起生活,任何人也无法打扰他们。

翌日清晨,天还朦朦亮,桂公公还得侍候皇上早朝,迎宾阁的门口已经换了两名丫环在那儿守候着,西门慕吟差人去将女神医请来,说自己的伤口痛的厉害。

没过一会儿,南宫云歌便匆匆而来,依然是那抹葱翠罗裳,跟在她身后的还有赫连思霁,西门慕吟的视线从赫连思霁身上扫过,镌刻的俊脸上划过一抹不自然。

赫连思霁似乎也察觉到了他眼神中的异样,眸底划过一抹疑惑,可是却又不明所以,漂亮的杏眸斜睨了他一眼,才缓缓的开口:“七皇子说伤口痛?可是依我看来,这伤口明明是好的迹象,不红不肿,而且已经开始结痂了。”

西门慕吟轻咳两声,润了润嗓子,才低沉缓慢的回应道:“受伤的到底是你,还是本王,本王说痛……那就是痛。”

赫连思霁别开小脸,背向着他嘟起红唇,唇角划过一抹鄙夷,似乎有些生气了,心里暗暗的道:不就是仗着自己是皇子吗?盛气凌人,有什么不了起的,哼!

南宫云歌只是静静地注视着西门慕吟,眸光从他的伤口上一划而过,清澈清净的眸子,也逐渐变得更加清冷,似乎感应到了什么。

下一刻,西门慕吟支退了所有的婢女宫人,也让小墨退了出去,这就让气氛变得更加诡异了,方才还负气转过身体去的赫连思霁,似乎也察觉到了异样,倏地转过身来,盈盈水眸瞪得大大的,望向西门慕吟。

还未等赫连思霁先开口,西门慕吟便先说话了,他淡淡的道:“云歌,本王知道是你。”

赫连思霁惊得身子一僵,反倒是南宫云歌,要显得冷静淡定得多,她只是眼敛低垂,稍稍顿了一刻,出乎意料的开口了:“七皇子,云歌早在三年前就死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南宫琳阆,炎蜀国的女神医。”

西门慕吟脸上的表情也僵住了,再度听到她熟悉的声音,他不得不承认,心头竟微微的轻颤着,忍不住的激动起来,虽然早就料到了是她,但是当亲耳听见时,感觉还是不同的。

“不管你是云歌,还是琳阆,在本王的心里永远都不会变,还记得本王说过的话吗?”西门慕吟一把拽住她的柔荑,眸底划过一抹兴奋神采。

相反,就在他的大掌握住南宫云歌柔荑的那一刻,赫连思霁漂亮的水眸,划过一道黯然,她默默地再度背转过身体,不想被人看穿心底的秘密。

西门慕吟浑然不觉,他深邃的鹰眸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的女人,可是南宫云歌却轻轻的拨开了他的大掌,隔了轻薄的面纱,嗓音依旧云淡风轻:“七皇子曾经说过的话,或许只有云歌记得,民妇乃南宫琳阆,并非七皇子所言之人。”

“你若不是她,那你又为何要来救本王?你何不就让本王中毒身亡,死了倒也清净。”西门慕吟的声音透着几分不悦,脸上的神情更是有几分孩子气。

南宫云歌看了他一眼,嗓音依旧清冷如初:“琳阆是炎蜀国的大夫,这一次来璃月国只是偶然,只因贵国盛产黄荨草,所以琳阆才会让妹妹揭了皇榜进宫,救七皇子只不过是为了黄荨草,拿到一个更大的筹码罢了。”

西门慕吟整张脸都气得绿了,他冷睨南宫云歌一眼,嗤之以鼻的哼了一声,继而低沉道:“在本王面前都要伪装掩饰,你不觉得太辛苦了么?你说她是你的妹妹……”

说到这儿,他修长白皙的指尖,指向赫连思霁的背影,赫连思霁整个身体倏地一僵,就像是感觉到了似的,听闻男人低沉沙嘎的嗓音,透着浓浓不悦,嗓音却更是压低了几分:“她明明就是赫连皇后的侄女,本王曾经见过的,就算她是化成了灰,本王也能认出她来。”

他的这一番话,令南宫云歌倒是有几分意外,她从来都不知道,花儿和小七原本是见过面的,赫连思霁心底原本存有的一丝侥幸也完全破灭,她以为三年过去了,谁还会记得当年在宫中暴毙的那个可怜的赫连大小姐,而且见过她的人,简直是屈指可数。

可偏偏怎么就那么倒霉,这个目中无人,狂妄自大的七皇子,居然会记得她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就算她想解释,恐怕也是有口难辩了。

西门慕吟一见她们顿时都没有了声音,心里更是跟明镜似的,低沉的道:“本王知道你入宫来是为了救本王性命,如今本王已经无碍了,你们快走吧,以免节外生枝,再生事端。”

南宫云歌清冷的眸倏地瞪大,怔愣的盯着他,原来小七弯来绕去,还是为了她在打算,这令她的心也不由的微颤一下,是她的警惕性太高了吗?

看着西门慕吟黑沉的俊脸,她知道他是生气了,只是她还是不能给他什么安慰承诺,她只是一个想过平淡日子的女人,不想再与皇族权势扯上任何关系。

“既然七皇子的伤口已经无碍,那……民妇就告辞了。”南宫云歌最终还是选择了平静的离去,这一刻她看见了小七眸底的一抹伤痛,她伤了他,是的!

原本还在生气的赫连思霁,这一刻却被七皇子眸底的伤痛感染,竟有些心疼起他来,之前的不悦全都抛到九霄云外,内心无比的矛盾,一方面她觉得云歌姐姐太狠心,可是,另一方面她也自私的不希望云歌姐姐接受他,真的很矛盾。

“花儿,我带小墨先离开这里,你留下来照顾七皇子几日,记住我们的目的,那二十车黄荨草,你负责带回来。”南宫云歌淡淡的交待了一句,便头也不回的离去。

赫连思霁整个从懵懵地站立于原地,让她留下来照顾七皇子,云歌姐姐自个儿倒是走了,此刻偌大的寝宫里,只剩下她和西门慕吟两个人,她该怎么办,孤男寡女,空气似乎在瞬间也变得紧张起来。

感到尴尬的恐怕不止赫连思霁一人,西门慕吟的面色也极不自然,表情怪怪的,让赫连思霁不知道他到底是因为伤口痛苦,还是因为云歌姐姐。

“你……你究竟需不需要照顾?若是没有什么大碍,那……那就把二十车黄荨草给我,我也好走人。”赫连思霁不自然的润了润喉咙,眸光从西门慕吟的面上一扫而过。

西门慕吟上自然的神色渐缓褪去,面色变得肃然起来,淡淡的道:“你们要这么多黄荨草做什么?”,这种特殊的草药,他当然明白它的功效,在战争中是少不了会用到的。

“药草当然是用来医人的。”赫连思霁没好气的低低应了声,一想到他的心里只有云歌姐姐,她就不想搭理他了,心里暗暗的发誓,绝对不可以再喜欢眼前的这个家伙。

西门慕吟半眯狭眸,若有所思的想了好一会儿,才低声的道:“好,不管怎么说,你们也救了本王的命,黄荨草本王给你们,只不过……七日之后,由本王亲自解押过去送给你们,而且……本王就好人做到底,一直送你们到炎蜀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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