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一旁的婢女赶紧的上前禀报:“回太后娘娘的话,是……是太子妃硬要闯进去,奴婢想拦也拦不住。”
太后娘娘犀利的眸,透着若有若无的浅浅笑意,望向南宫云歌的方向:“太子妃这么晚了,到哀家这慈宁宫来,究竟有何要紧的事情?”
“太后娘娘,臣妾是来找太子殿下的。”南宫云歌清冷的开口,不管怎么说,她也是堂堂太子妃,来找自己的夫君,应该不算过份吧。
“太子妃既然是找太子,怎么会找到哀家这里来了?做为女人,就该安份守纪的呆在行宫里,等着夫君的宠幸,怎么还堂而皇之的寻到哀家这儿来了,这后宫里嫔妃无数,若是人人都像太子妃这样,那岂不是乱了套?”太后娘娘的声音越来越冷,态度也越来越生硬。
南宫云歌眸底划过一抹冷冽锋芒,同样毫不客气的应道:“今日若是不见到太子,臣妾是不会离开慈宁宫的。”
“放肆——”太后娘娘一声厉喝,睨向那几位黑衣人:“给哀家将太子妃‘请’出去。”
太后娘娘的话音未落,采青紧张的再度护在主子身前,紧张的道:“谁也不准动我家主子。”,说罢,她轻轻拽了拽南宫云歌的衣袖,轻声道:“太子妃,我们走吧,太子不在这儿。”
遗憾的是,采青的话才刚刚落音,还未等南宫云歌来得及相信她,便看见西门龙霆显得有些狼狈的出现在长廊的另一端,他一边走,竟然还一边在系外袍的腰带,手中的姿势确实会令人产生遐想。
西门龙霆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略显烦燥的犀利鹰枭抬起,正好对视上南宫云歌清冷的水眸,四目交织,男人眸底划过一抹复杂神色,南宫云歌的心也随之跌至谷底。
“采青,我们走。”南宫云歌从他的眼神里,似乎读懂了什么,看见他怔愣的站在原地,竟然连一句解释也没有,南宫云歌只感觉心寒极了,冷冷的一拂衣袖,转身离去。
身体回转间,南宫云歌依然能够感觉到,来自身后那两道滚烫视线,只是这一刻,她已经再无留恋,心很痛,痛得令她想立即逃离,逃得远远的,今生今世也不要再相见……
太后脸上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欲言又止,似乎想说什么,可是却又不知该如何启齿,西门龙霆这个时候倒先开口了,低沉的声线响起,略显不悦的狂肆眸光,眉心紧蹙,微微挑起唇角冷哼一声:“这就是你们的目的吗?或许我应该说,从头到晚……这一切都是你们合起伙起设计好的?本王就这样中了你们的圈套?真是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被他那双犀利的鹰眸盯着,一股强大的压迫感令太后娘娘的呼吸倍感困难,她整个身体变得僵硬无比,好长时间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为了朝阳的幸福,哀家什么都愿意做。”
“你以为……这样她就一定会得到幸福?你就不怕,她的幸福亲手毁在你们的手中?”西门龙霆的嗓音越来越低沉,举手投足间尽是贵雅之气,身上却分明散发着杀气。
他的这句话,令太后娘娘的身子怔了一怔,一时竟忘了应答,下一瞬间,西门龙霆冷哼一声,拂袖而去,只留下一脸茫然的太后娘娘,她也不知,今夜他们合谋起来算计太子的这一出戏,究竟会带来什么样的结局,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朝阳一定要嫁,而且必须嫁给太子殿下,她要让她的宝贝朝阳公主,坐上皇后的凤椅。
南宫云歌面无表情的走在前面,采青忐忑不安的跟着,一直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小姐的神色,心里甚是紧张,想必今日发生的事情,已经让小姐和太子殿下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采青,你喜欢魏远,是吗?”南宫云歌突然低声道:“你不用否认,我看得出来。”
采青整个人顿时僵了一下,面色绯红,她不知道小姐为什么会突然问到这个,而且还是在这种非常时刻,显得有些怪怪的。
“我只是想……把你托付给一个靠得住的人。你觉得……你相信他吗?”南宫云歌淡淡的睨向她,语气清晰淡漠,眸色也一片肃然。
“托付?小姐为什么要把奴婢托付给别人?小姐你是嫌弃奴婢,不想要奴婢了么?小姐,是采青什么地方做得不妥吗?您给采青指出来,奴婢改就是了……”采青才刚刚镇定了几秒,这会子又慌张起来,听南宫云歌的语气就像是不要她了似的。
“傻丫头,你这是说得什么话,云歌什么时候嫌弃过你,你对于我而言,不是奴婢,而是姐妹,刚才的话只是随口问问,当然……也确实是想为你找个好归宿,如果你喜欢魏远,他对你也用情至深,那嫁给他不是最好的结果吗?”南宫云歌凝视着她慌张的小脸,一本正经的道,清冷的小脸上没有半点笑容,看得出她此刻的认真劲儿。
采青秀美的脸颊泛起一抹潮红,倔强抿了抿下唇,低垂着眼敛道:“奴婢不要嫁人,奴婢要跟着小姐,一辈子侍候小姐。”
南宫云歌唇角勾起一抹微笑,脸上的神情看着柔和了下来,盯着采青的小脸,轻柔地道:“你若是再在我身边呆上个三年,恐怕你的魏远大哥就得另觅良人了,你舍得吗?”
采青绯红的小脸,在这一刻更红了,嘟起樱红的小嘴,声音小的恐怕只有她自己才听得见:“随他的便,若是找了别的女人,这辈子我也不会再见他。”
她的声音虽然很轻,却依然清晰的落入南宫云歌的耳底,唇角的笑容倏地僵在脸上,没错,他若是找了别的女人,她这一辈子也不会再见他!
采青小心翼翼的抬眸,南宫云歌怔愣的出神,正好落入她的眼底,她隐隐的感觉,小姐似乎有些异样,可是却又说不上来是为什么?
“小姐,你怎么了?在想什么呢?”采青歪着脑袋,小脸凑上前,离南宫云歌更近了些,南宫云歌这才回过神来,涩涩的摇摇头,轻言道:“没……什么也没想。”
说罢,南宫云歌的步伐迈得更快了些,走在采青的前面,令人意外的一道身影再度挡在了她们的前面:“太子妃不是说不会去慈宁宫吗?怎么?还是忍不住去了吗?只是不知……本王给你提供的这个消息,有没有为太子妃带来惊喜呢?”
南宫云歌冷眼白了他一眼,还未来得及开口,另一道熟的低沉沙嘎声从身后传来:“原来是你把她支去的?看来大皇子为了将本王挤下太子之位,真是煞费苦心啊,在皇上身边讨好周旋不说,还时时刻刻关注着本王的一举一动。”
“乃是本王的皇弟,本王又岂有不关心的道理,对于三皇弟的一举一动,本王一定还会继续关注的,相信过不了多久,便会传出三皇子和朝阳公主的喜讯了,看来宫里的那些传言,什么三皇子独宠太子妃一人,都是人胡乱传的罢了。”西门靳羽低笑道。
西门靳羽表面看上去谈笑风生,一副温文儒雅的潇洒模样,可如今南宫云歌对他的印象早已改观,知道他是个城府极深的人。
“太子殿下和太皇子慢慢叙旧,臣妾就不打扰二位了。”南宫云歌淡淡的开口,再次迈开步伐朝琉璃宫的方向走去,并未闻见身后有追来的脚步声,唇角勾起一抹涩涩冷笑。
柔荑不自觉的抚向小腹,这里面孕育着一条鲜活的小生命,她真的该做出最后的决择了,她不能让自己的孩子如此险恶的环境里长大,也不想让自己的孩子步入权势之争。
一轮弯月,斜挂于天幕上,清冷的月色,淡如薄纱,好似一抹清霜流泻,寒夜如冰,冷风偶尔穿过窗口的缝隙,发出呼呼的刺骨寒音。
宽大的床榻上,南宫云歌睡得正香,嫣红的缎被衬着她如凝脂的小脸,看上去漂亮极了,这一觉,是至从西门龙霆从琉璃宫里搬出去后,她睡得最香的一回。
吱的一声窗响,接着便是一片细小的啪声,与生俱来和警惕感令南宫云歌顿时惊醒过来,似乎察觉到了异样,当她睁开眼的那一瞬,杏眸惊诧的瞪得圆圆的,瞬间睡意全无。
借着夜明珠皎洁的光芒,她清晰的看见自己的房间里多了一位不速之客,是一个身材高大魁梧,一袭黑衣的蒙面男人,他坐在乌檀木桌边,若有所思的望着窗口缝隙处的微弱月光。
这抹熟悉的身影,直直冲击着南宫云歌的视觉感官,这个人应该是她所熟悉的,最起码肯定是她见过的人。
“你醒了?”低沉的嗓音听起来,依然给人怪怪的感觉,这个神秘的男人缓缓的转过头来,深邃如墨的瞳仁,在夜幕下显得分外神秘诡异。
“是你?慕容太子?!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