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沐兮知道自己此刻的样子,一定是极其的糟糕。要不然怎么在出电梯的时候,会有那么多的人回头看她?
但她现在已经顾不上这些了,她只想要赶紧逃离这里。
带着那些好不容易捡起来的自尊,识趣的走的远远的才好。
只是站在医院的大门那里,她又不知道自己该走去哪里了……
最后,白沐兮只能是转身朝着一旁的花园走去。
她想在那里,用异样的眼光看她的人总归是要少一些的。
而且她也需要一个人,一个人好好的想一想。
“沐兮!”
处于发呆状态的白沐兮,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不过,她以为那是坐在这里太久后产生的幻觉。
“沐兮!”又是一声。
白沐兮涣散的目光这才迅速的聚焦起来,她看了看四周,想要找到那个呼喊自己的人。
不远处,穆河洛正大步的走了过来。
靠近白沐兮了之后,他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是在找我吗?”
白沐兮回头,有些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人。
见此,穆河洛张开一个巴掌在白沐兮面前晃了晃,有些奇怪的问道,“你怎么了?看你的情况好像不对劲啊?我刚才大老远的看见你,喊了你好几声你才又反应。我当时,还以为看错人了呢!”
“我没事。”这个时候,白沐兮才算是被穆河洛这么长的一段话给拉回到正常的思绪,“就是想一些事情,想的有些入神了而已。”
“行吧。”穆河洛点了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可随即又出声问道,“你怎么在医院这里?”
“慎行昨天晚上出了事。”白沐兮咬了咬唇,如实回答着。
这话让穆河洛目光闪了闪,“哦,原来是这样。那……他现在怎么样了?”
“我不知道。”白沐兮摇摇头。
“他现在醒了吗?”穆河洛却并没有结束这个话题。
白沐兮蓦地想到刚才那讽刺的一幕,脸色瞬间难看了不少,她咬着牙重复道,“我不知道。”
她就算知道,也不想再去提起。那样的男人,她现在不愿意去谈。
听到白沐兮这么说,在看看她的样子,穆河洛的眼中满是狐疑。但是,他也很有眼色的没有再继续下去,“好吧,你不知道就算了。”
“那你怎么会来医院?”见穆河洛不再问黎慎行,白沐兮就转而进行了另一个话题。
“我啊,来取药!”说着,穆河洛抬起另外一只手晃了晃拿着的塑料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总感觉有些疲惫。”
白沐兮看了一眼,果然是好几个白色的药盒子。
“要好好照顾自己。”她轻声说道。
“当然。”穆河洛笑了笑,“你还打算在这里待着吗?”
他说的,自然是这个医院小花园。
“我还想坐一会儿。”白沐兮开口道,“你要是有事情的话,就先走吧。”
“怎么会啊?我一个人能有什么事情?”说完,穆河洛就直接坐在了刚才白沐兮坐的那个位置的旁边,“我看你心情似乎是不怎么好,不如我陪你聊聊天?”
“不用了。”白沐兮有气无力的笑了一下,也一五一十的说道,“我的心情是不怎么好,但是跟我聊天也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你还是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吧。”
“不要这么推开我呀,我是你的朋友!”穆河洛的脸上,依然挂着那副温暖人心的笑意,“沐兮,心情不好的时候,就需要找人倾诉。你觉得没有太大的用处,只是因为你没有完全的敞开心扉。”
“可是有些事情,不是敞开心扉就可以的。而且最重要的,是不一定那件事情就能够敞开心扉的去说。”白沐兮对于穆河洛,当然是远远没有对岑雪儿和黎颜那么亲热熟络。更何况,他还是一个异性。
穆河洛却像是看出了白沐兮心里面的想法,“不试试怎么能够知道呢?再说了,我们属于不同的性别,男人和女人对一件事情一般都会有不一样的看法。身为你的异性朋友,没准我可以帮上你那些同性朋友帮不上的忙。如果是感情上的问题,我肯定比你更了解一个男人。”
后面的这一句话,让白沐兮心动了一下。
也许,她真的需要一个男人来帮她解读一下黎慎行的‘所作所为’。
“好。”白沐兮点点头,“我想试试。”
她想要试试,在穆河洛的眼中,她到底应该怎么办?
那过往一件件伤心的事情,在再次被说起来的时候,白沐兮才发现自己竟然是记得如此的清晰。甚至黎慎行的表情,她都是记忆犹新。
“说起来真的是讽刺。”讲完几件事情后,白沐兮脸上挂着一副似有若无的笑意,“我每次都觉得不应该,可偏偏又不肯离开。河洛,你说这样的我,是不是,是不是特别的犯贱啊?”
她无数次的都骂自己,但最后的结果,还是没有任何的区别。
“沐兮。”开口说话的时候,穆河洛的表情是从未在白沐兮面前出现过的凝重。
白沐兮轻轻地‘嗯’了一声,看向了穆河洛。
而穆河洛也看着白沐兮,叹了一口气,然后才出声道,“不管怎么样,别委屈了自己。你不要为难,那么多的事情,何必为难?”
听到这话,白沐兮蓦地笑了一下,“不为难,我又怎么会想要知道怎么办?”
“看清自己的心!”穆河洛的话,和岑雪儿的那一句不谋而合,“沐兮,何必为难,你只要看清自己的心就好!如果你不快乐,为什么不换一种活法?在这个世界上,你能走的路,不只是黎慎行那一条。”
“是啊。”白沐兮喃喃的说道,“黎慎行是一条死路。”
“既然知道是死路,现在回头,总归是不晚的。”一旁的穆河洛也顺着白沐兮的话轻声开口说着。
“但是,我就是死磕到底的性子啊。”白沐兮的话语,带着深深地无奈,“从小到大,我都是撞上了南墙,也要把南墙拆掉再走。明知道走的是死路,也还是要头破血流的走下去。”
“那不如,从现在开始,换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