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夸了的沈修鄞自动忽略了自己心里的那点觉得它丑的心思,满意的朝林疏锦点点头,又看了一眼地上的雪人,最后才慢悠悠的开口:
“朕也觉得不错,等你身子养好了,朕再同你一起堆一个。”
林疏锦抽搐得嘴角怎么也控制不住,心想:我谢谢您嘞,这么独具一格的雪人,我不配。
“呵呵呵呵……好呀,嫔妾一定尽快把身子养好。”
——别好,别好,我不想堆出一个外星人!
这一场初雪下得比往年大,也比往年久,直到过了晌午,到了申时才逐渐停下。
尽管雪停了,林疏锦依旧不被允许出去,直到酉时,外边彻底放晴,两人才踏出襄王府。
襄王得了命令,除了派人送午膳,真的一整天没有出现在两人面前。
直到两人出了襄王府,也没见这人,消失得那叫一个彻底。
“皇上,咱们现在去哪儿呀?”
这个时辰出门,逛街什么的就不用想了,出去吃个路边摊还差不多。
不对,这么厚的积雪,路边摊都不一定有,可能得碰运气。
沈修鄞牵着林疏锦的右手往外走,听到她这话,停下了脚步,转头煞有介事的看着她:“首先,朕现在不是皇上,你也不是瑾嫔,其次,这个时候你还想去哪?跟着我一路走就对了。”
林疏锦愣在当场,问出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那嫔妾……”
“嗯?”
“那我该如何称呼你,主子?少爷?公子?”这是个很严肃且重要的问题,她总不能在街上喊他喂吧!
这也太不礼貌了,而且,她也不敢,怕死。
正沉迷自我世界的林疏锦完全没有注意到身旁的男人突然沉下来的脸色,也没有注意他受伤突然加重的力道。
“你说你该如何称呼我?”这话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可是某个缺根弦儿的人,还没注意到他的异常,一脸认真的开口说:“问我?那就唤您公子吧,我就给您当个丫鬟。”
“谁家公子出门是跟丫鬟手牵手的?”说着他狠狠地瞪了一眼林疏锦,还把两人十指相扣的手拿起来在她面前晃一晃。
林疏锦觉得他说得有道理,猛的就把自己的手从他手里抽了出来,严肃认真道:“公子说得有道理,所以公子还是别牵着我了,我走在您后边就成。”
沈修鄞简直要被她气得吐血!
看着空荡荡的手,他没忍住捏紧了拳头,抬头阴鸷的剜了林疏锦一眼,阴恻恻的开口:“你是真的不懂还是假的不懂!”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的迈脚走了,是的,走了!
莫名其妙的走了!
林疏锦就懵逼了,“what?”
正在林疏锦懵在原地不知所以然的时候,耳边突然穿进了一个声音,“皇兄这是想要跟娘娘做一对儿寻常人家的夫妻过过瘾,娘娘怎么就理解不了呢!”
她转头就看见不知何时站在大门口的襄王,他正两手环抱在胸前,依靠在门框边,疯狂的给她使眼色。
林疏锦猛的一回神,突然就get到了某个点,一拍脑门提起裙子就准备去追已经快要走得没影的男人。
跑了两步有想到了什么,来了一个急刹车,然后转头对着门边的襄王说:“谢襄王殿下提醒。”
说完也不等他在开口,转身一溜烟的跑远了。
襄王看着两人的身影逐渐重合,才不明所以的要套头,然后转身进了王府。
再说林疏锦这边,get到了某一点的林疏锦心里直笑,边跑边在心里想:这男人还挺别扭的,直说又不会少一块肉,真是的。
“啊!”
闷头跑的林疏锦根本没注意到前边的人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下来,脚下没收住直接就撞了上去。
然后她就被接住了,她撞了沈修鄞一个满怀!
“毛毛躁躁!走路不看路在想什么!”沈修鄞真想给这个女人一个爆栗,改一改她这一心二用的的毛病!
“在想……夫君你怎么这么别扭。”林疏锦坏心眼的对他眨眨眼,甚至还往他怀里又钻了钻。
而沈修鄞直接就愣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你……你唤我什么?”
“夫君呀!寻常人家不都是夫君,相公的喊吗?”林疏锦选择插科打诨,“还是说你觉得相公更好听?”
沈修鄞开始傻笑,寻常脸上的精明和冷漠不见踪迹,取而代之的是憨和傻,笑得贼傻!
“你再唤一声……”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声音是颤抖的。
唤一声?
又不要钱!
叫呗!
“夫君,夫君,夫君……”
沈修鄞满意了,相当安逸。
尽管他今年已经二十有六,成亲快十年,孩子都好几个了,可是,这一次,还是他头一次从一个女人口中听到夫君二字。
即使当年他和皇后新婚燕尔,皇后都只是称呼他王爷,从不曾唤他夫君。
冬日的白天短,两人没在外边走多久天就黑了,街道上得雪也已经被铲干净了,大街小巷充满了小贩叫卖的声音。
林疏锦稀奇极了,东窜窜,西跳跳,见着什么都稀奇,一圈下来,两人手里都已经拿了不少东西。
最后两人甚至还去吃了一碗馄饨。
说来也奇怪,沈修鄞这个锦衣玉食的天子,竟然没有分毫的嫌弃,属实把林疏锦给惊着了。
吃撑了的林疏锦亦步亦趋的跟在沈修鄞身边,完全没有注意到两人正往人少的地方走。
等反应慢半拍的林疏锦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人已经走到了一个巷子,周围一个人都没有,还好两人手里还有灯笼。
“夫君,咱们怎么走到这里来了呀?”
黑不拉几的,怪渗人的!
身旁的人低头瞥了她一眼,带着他接着往里走,“怎么,不认识这里了?”
和时候林疏锦才感觉到,她的心脏又开始疯狂的跳动,脑子里浮现出一两个片段。
“这,这,这是,是……”
答案呼之欲出,林疏锦震惊之余又感动得不行,语气里都带着哭腔。
沈修鄞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揽着她的肩膀接着往里走,直到停在了一个大门面前。
若不是匾额上明晃晃的写着“林府”两个字,林疏锦都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