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鄞木着个脸,听林疏锦叨叨叨叨了半个时辰,还别说,他还真就听懂了,虽然他就听了那么两耳朵。
林疏锦越说越激动恨不得马上上手,摸着九条和二筒就不放手。
皇上不做声的听了小半个时辰,没有要发作的意思,这倒是让跪着的几个人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就是这么简单,容易上手,还训练脑子,怎么样,皇上要不要试试?”
林疏锦晃晃手里的麻将,满眼期待的看着沈修鄞。
——名扬海内外的中国麻将,我就不信你还不感兴趣!
林疏锦在心里得意洋洋的想,没有注意到面前这个男人眼底的动容。
沈修鄞看着她眼里的期待,不知道怎么的,就跟中了魔一样,鬼使神差的就点了点头。
皇上都点头了,林疏锦立马收不住了,蹭的就站了起来,提着裙子刺溜儿就到了牌桌边。
“快快快,上桌,这回不画乌龟了,咱们贴纸条。”
沈修鄞被她这一惊一乍的给吓得回神,意识到自己方才做了什么他追悔莫及,但是天子一言九鼎,朝令夕改这种打脸的事情他可做不出来。
他一步一步的挪到桌子面前,用一种不可描述的表情坐了下去。
“曲太医,别跪着了,来啊。”就两个人可打不了,“枳实,织秋,别跪着了,快来快来!”
她已经迫不及待了,这是她来这个世界上第一次接触跟现代有联系的物件,这种感觉有点像游子归家。
“娘娘,老臣……老臣年纪大了,怕是…”曲太医死死的捏住自己药箱的带子,一副恕难从命的样子。
他说得哆哆嗦嗦,没说完就被林疏锦给打断了:“跟个娘们儿一样磨磨唧唧,是不是男人,又不赢你的钱,别废话,上桌!”
曲太医被说得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求救似的看着皇上,“皇上,老臣……”
“跟个娘们儿一样,上来!”
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娘们儿,沈修鄞连犹豫都没有犹豫,当即就决定站在林疏锦这边。
曲太医悻悻的抹一把汗,弓着腰放下药箱上了牌桌。
边挪步子边腹诽:幸好瑾嫔娘娘脑“娘娘,奴婢是娘们儿,就不来了吧,奴婢去小厨房给您拿些爽口的水果。”
说完不等众人反应,枳实眨眼就消失在了屋子里。
织秋直接傻了,看着枳实消失的门,张着嘴却没话说出来。
“那就你了,别墨迹,快来,我知道你肯定学会了。”
枳实走了,织秋自然不可能逃过,林疏锦抓不住枳实,把目光放在了织秋身上。
准确来说,是两个人的目光,还有一个,是皇上那冷冰冰的眼神。
自知已经逃不过的织秋无声的叹了一口气,随意开口说:“奴婢僭越了。”
跟皇上做一个桌子上,时不时的还有可能碰到手,这种亲触龙威的感觉,别提多刺激了。
曲太医这腿都是软的,码牌,摸牌,胡牌,没一个是在正常的点上的。
而织秋就更别说了,自上桌以来,头都不抬一下,除了洗牌这必要的声音,她半点声音不敢发出来。
碰不敢碰,胡不敢胡,大气不敢出,简直把曲太医和织秋给憋坏了。
而镇场人物沈修鄞,全程表情严肃,认认真真的看着自己的牌,不管牌好牌差,脸上都没有表情,见状林疏锦直接就放弃了窥探的可能。
坐在他对家的林疏锦被他这严峻的表情影响了不少,这……?
这牌打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审犯人呢!
而林疏锦,全场就她一个人的声音,作为暖场担当,她暖得相当的尴尬。
又一圈下来,林疏锦属实是忍不了了,手里握着牌,胸口抵在桌子边沿,伸着头看着沈修鄞,陪着笑脸开口说:“皇上,咱们能商量个事儿吗?”
正在一张一张码牌的沈修鄞抬起头,那眼神,跟平常完全不一样,淡化了平常的威严和冷漠,现在是好奇和探究,甚至还有点懵懂!
“怎么了吗?”
这声音这么苏是嘛回事儿呀!
太戳她了好吗!
林疏锦一句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犹疑好半天才想到了一个委婉的说法:“皇上,咱能不能别整这么严肃,别搁这儿跟上坟……额,祭祀一样,咱们是在娱乐,是要说话,要笑,要开心的,不是您这么……嗯…”这么什么呢?林疏锦一时词穷,“首脑会晤。”有点描述不了现在的皇上。
她这话,被端着水果进来的枳实听了一个正着,她心跳都漏了一拍,心想:让皇上陪笑?主儿,您是觉得奴婢几个的头不够砍,非得搭上自己的?
而此刻,完全被麻将抓住眼球的沈修鄞根本没心思琢磨她这话,双手把码好的麻将往前一推,认真的说到:“朕很开心。”
——你很开心?
——开心?
——行吧,您说您开心就开心吧,尔等凡人不配体会您的快乐,打搅了。
“呵呵呵呵,那是嫔妾眼拙,还以为皇上您不喜欢呢。”
她是真的看不出他很快乐开心好吗!
“情绪不外露,这样简单的道理还要朕教你吗?”闻言沈修鄞跟看智障一样看着对面的瑾嫔,那眼神似乎是再说:三岁小孩都知道的道理,你个十八九岁的老女人还不懂?
林疏锦就差站起来拍巴巴掌了,这大兄弟是无师自通赌博精髓啊!
“不用不用,嫔妾知道知道。”
这把终于是皇上扔色子,六。
“朕记得瑾嫔你不喜涉猎奇言怪谈,怎么会知道麻将这个东西?”
“……六条。”
别说,这皇上牌技不咋滴,这运气也是相当的不给力。十把九输的那种倒霉,林疏锦都不知道怎么说,故意放水他都胡不了。
“碰!”林疏锦碰了之后才回答沈修鄞的问题,“这个呀,是嫔妾在戏本上看到的,就叫人做出来来研究研究。”
麻将这种旷世神创,她可不敢冒名顶替,这以后版权纠纷多麻烦呀!
——戏本?
沈修鄞点点头没有再追究这个问题,毕竟,不管这物件如何,他真的被娱乐到了,这点他没法否认。
沈修鄞牌技虽然不怎么样,运气也史无前例的差,但十几圈下来,他脸上愣是一个白条没有。
因为,沈修鄞输的,全贴在她脸上!
开玩笑,她就算再胡来,也不敢真的在太岁头上动土。
只不过,她没有料到的是,这太岁看着精明得很,实际上跟技术和运气沾边的,愣是半点儿不沾!
她绞尽脑汁的赢,他巴心巴肺的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