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和帮众人走后,历青和江远将包裹从枯井中捞出来,来到骑士跟前。二人抱拳向骑士道谢:“多谢壮士援手之恩,不知尊姓大名?”那骑士慌忙回礼:“末……我叫李高,二位少侠不必言谢,我只是刚好遇到仇人而已。”三人同行进了茶寮,在柜台后面找到被赵十三点了穴道的老板和小二,吩咐他们做了些吃的,便找了张桌子坐下。
刚一坐下,江远就问李高:“李大哥与那寇英有什么仇?为什么那寇英会不认识自己的仇人?”
李高也是爽快人:“我看二位少侠不像是奸邪之人,我就明说了吧。我本是西宁侯帐下的战将。近年来瓦剌屡屡寇边,我就跟着侯爷四处征战,可是朝廷里面有个大太监王振,竟然几次三番找我们侯爷索要贿赂,你说我们当兵打仗,有时连粮饷都发不下,哪里会有钱财给他!于是他就在皇帝跟前说侯爷拥兵自重,不把朝廷放在眼里,皇帝竟然信了他,派了一个什么狗屁监军下来,对我们的计策指手画脚,害的我们侯爷战死,兄弟们死伤惨重,我就将那狗屁监军的脑袋砍了,逃亡到此。那个什么寇英,也是东厂大太监王振的手下,他们之前来传令的时候我见过他一次,先报个小仇。早晚有一天,我要把王振的狗头拧下来给弟兄们报仇!”
历青点点头:“这些事我听说过,那王振仗着皇帝的恩宠,四处胡作非为。上个月听说有金刀会的人刺杀他,可惜连他的面都没见着就被拿下了,随后牵扯出一千多人全部被杀,像这种狗贼人人得而诛之。李大哥如有用得着的地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江远却皱起来眉毛,道:“寇英是东厂的人?那他怎么回又加入了六和帮呢?难不成东厂跟六和帮之间有什么猫腻?”
历青想了想,道:“有这种可能,六和帮在短短数年之内崛起到现在的程度,后面一定有人在支持,说不定就是王振那狗贼。有些事情东厂不方便出手,所以他要扶持一个江湖势力为他所用。此人心机城府之深,不是你我所能猜到的。”
李高道:“你们还是小看了他,据我所知,他身边可谓是高手如云,他的势力范围不仅是东厂,就连锦衣卫的督指挥使马顺也与其沆瀣一气,甘为其爪牙。朝廷上下只有兵部尚书邝壄大人不怕他,所以一些正直敢言的大臣都团结在邝大人身边,我也打算去投奔邝壄大人。只恨现在我仍是戴罪之身,怎么能去给邝壄大人添麻烦?”
江远道:“竟有如此邪门的事?朝廷大臣居然会怕区区的太监总管?”
历青笑道:“你有所不知,历代皇帝最怕的就是武将拥兵,文臣弄权。所以太祖皇帝在位时将满朝的文武大臣杀的心惊胆战,多少的冤假错案都是为了维护皇权。而太监又是天子近臣,朝夕相处必然极受恩宠,所以我朝多有阉党弄权。”
李高突然想起了:“你们刚才抢回来的那件东西究竟是什么?值得你们这样不要命的去抢?”
江远一拍脑袋恍然大悟,伸手准备打开包裹,却被历青一把按住。
历青道:“不能看。这本书事关重大,一旦江湖上穿出风声,你我还有重阳宫都脱不开关系。这里面的东西我们知道的越少越安全。我本以为他们盗走的是《先天功》,所以才追下来。这东西反倒成了一个烫手的山芋。这件事情我们已经在风口浪尖上,若不多加小心,说不定会有杀身之祸。”
江远颇不以为然:“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吧,说破天不过也就一本秘籍而已。”
李高也按住江远:“匹夫无罪,怀璧其责。既然事关重大,还是小心点好。”
江远若有所思,“算了算了,等下回去交给重阳宫的道长,让他们决定吧。”
三人正聊的时候,茶寮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一道缝,一个人影疾闪而入。三人大惊,伸手摸到兵器才发现进来的原来是重阳宫的孙道长。
孙道长也是一惊,仔细打量着三人问道:“你是武当派弟子历青?”
历青立刻抱拳施礼:“弟子正是。孙师叔你怎么也来了?”
孙道长长舒了一口气,还剑于鞘:“万幸万幸,你们没有事真是太好了。昨天夜里我们察觉到有两人追了下去,以为是六和帮的同伙便未加留意,直到今天早上你师叔来辞行我们才知道原来是你们。我刚才看到外面有打斗的痕迹,还以为你们……”
历青笑道:“此事我二人有些鲁莽了,所幸有李大哥拔刀相助,要不然恐怕真要吃些亏了。”
孙道长道:“没事就好,要不然我们也无法向武当派的诸位师兄弟交代。哦对了,你的师兄弟们还在重阳宫等你,早些回去吧,别让他们操心。”
江远见他二人左一句右一句,只字不提那《宋武秘籍》的事,急得抓耳挠腮,又看孙道长转身要走,终于按耐不住,随手将包裹往孙道长怀中一塞,道:“我们从六和帮贼人手中抢回个包裹,你看看是不是你们丢的东西?”
孙道长大为惊奇,一边打量着江远,一边打开包裹,书面上四个大字赫然是《宋武秘籍》。孙道长足足呆了有半盏茶的功夫,最后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你们怎么把它抢回来了?”
原来马道长当年云游四海的时候,在崖山的一处山洞中发现了这本书,由于其影响力太大,所以未敢公开,一直到临终前都不曾对人提起。马道长知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也知道此事一旦处理不慎就会给重阳宫带来灭顶之灾,那时恐怕就是整个武林的浩劫。但他明白,此物现世武林浩劫在所难免,即便自己武功再高也无力阻挡。人难免有私心,他不希望重阳宫成为众矢之的,所以他再三交代,自己死后,若有人来盗取此书,便任由他盗去,不得阻挡。
孙道长苦笑道:“而今这部书又被抢了回来,也是天意啊。”
江远一阵头大,原来这本书竟然是个祸害,连重阳宫都避之唯恐不及的大祸害!自己竟然被卷进了这么大的麻烦之中。
江远想了想:“我说,干脆一把火烧了它吧,大家都省事!”
历青白了他一眼:“这可是多少代前辈的心血,为了保护它又死了多少人,要是真烧了咱们可就是千古罪人。再说了,你说你烧了也得有人信啊。”
孙道长沉吟许久,开口道:“也罢,先回重阳宫吧,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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