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随邓彰而来的居然还有自己的儿子时,陈宣顿时就明白过来,那陈月英并不是无的放矢,肯定是何家安被这两个人串通一气给关了起来。
“孽障,你给我说你都干了些什么蠢事?”陈宣连看都懒得看邓彰一眼,要不是陈子季开口,邓彰哪会有那么大的胆子绕过自己,单独把人给抓进县衙里,所以自己一开口问的就是陈子季,至于邓彰嘛自己有得是时间收拾他。
直到这时,陈子季也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反倒是觉得他何家安不是拿着自己的把柄来威胁自己吗,那自己干脆就先把这事跟老爹挑明了,自己倒要看看,在自己跟何家安之间,陈宣到底会选择谁。
陈子季也没有隐瞒的意思,当着陈宣的面就把自己看中了萧雨儿,又怎么骗她去的诗会,自己又怎么在路上追她的时候遇到了何家安,被何家安教训了一顿之后,自己心有不甘,又假扮强人准备去把萧雨儿抢回来,结果眼看事成之时,何家安刚巧又进来,结果不光伤了自己,还把萧雨儿给救了下来。
陈子季自然心有不甘,三番两次折在一个人的手上谁又受了得,结果是李治给自己出了个主意,说他能找人陷害何家安,结果今天果然就把何家安给抓来了。
听完陈子季从头到尾把事情说了一遍,陈宣脸上连半点血色都没有,惨白的脸跟那晚遇见鬼似的,看着自己这个还洋洋自得的儿子,自己突然一伸手,‘啪’的一声就抽了陈宣一个大嘴巴,口中恨恨地吼道:“孽障,还不给我跪下。”
‘扑通’陈子季顺从地跪了下来,可是脸上的表情却依然是一脸不服气的样子,气哼哼地说道:“怎么,难道爹爹是想把孩儿抓起来不成?邓捕头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动手?”
当夹心饼干的滋味并不是很好受,邓彰看了看陈子季,又看了看陈宣,嘴皮了动了动,却并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来,他倒是有心替陈子季说几句好话,可是看到陈宣脸上的表情,想说的话还是乖乖地咽了回去。
“你真当我不敢抓你不成?我原本以为你也就是一个花花公子的料,看来还是老夫小看你了,几日没见连强抢民女的事情都干得出来了,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让你离那萧雨儿远一些,你就是不听,我到要看看你接下来怎么办。”
看到陈宣这气急败坏的样子,陈子季的心里也不由得有些发毛,犹豫了一下,声音也放低了些,突然恨恨地说道:“爹,反正那何家安现在就在我们手里,干脆就”说完,陈子季突然竖起手掌,然后比划了一下用力向下的动作。
这动作谁都能看明白,这分明就是想要了何家安的命,若是说刚刚陈宣说了那么多还有几分劝告的意思,可是看到陈子季这个动作的时候,自己就知道自己的教育完完全全地失败了,自己儒雅一生,怎么就养出了这么一个虎狼之子。
心里越想越是凄苦,陈宣缓缓地摇了摇头道:“子季呀子季,你真当这天下是你一个人的不成?那么多双眼睛都看着邓彰把何家安押到了县衙里,你要是真的把他弄死了之后你该怎么办?是谁出去抵命?是你?还是你?”
最后一句话时,陈宣指的分明就是邓彰。
邓彰脸上的表情一愣,连忙摇了摇头:“大人,这不光小人的事。”
“哼。”陈宣冷冷一哼,冲着陈子季道:“看到了吧,不会有人替你担这个责任的,更何况你要是真的那么做了,恐怕连我也逃不了干系,我怎么就生出了你这个蠢东西。”
居然又被爹爹骂,陈子季犹豫了一下,气急败坏地说道:“关也不行,杀也不行,那爹爹你说该怎么才好?总不能好不容易把他关起来,再把他请出去吧。”
“当然不能这样请出去。”就算陈子季有错,可是这何家安毕竟也是伤到过自己的儿子,这口气自己不能就这么咽下去,陈宣思考了片刻,然后说道:“从现在开始,这件事就交给我处理,子季你老老实实地回房里禁足十天,还有”不等陈子季抱怨,陈宣又说道:“以后再也不要见李治的面,记住没有?”
“记住了。”虽然事情没有自己想像的那么完美,可是终究爹爹还是原谅了自己,陈子季终于松了口气,从地上站起来,连看也没看邓彰一眼,自己就走掉了。
当房间里只剩下邓彰跟陈宣两个人的时,邓彰这才开始害怕起来,连忙说道:“大人,你听我解释,其实我也是”
“算了。”陈宣突然一摆手,目光冷冷地扫了一眼邓彰,缓缓说道:“这次就算了,若是下次还有这等事发生的话,后果你是知道的。”
“多谢大人。”邓彰长长松了口气,看来自己终于中逃过这一劫了,不等他这口气吐完,便听那陈宣又道:“现在领我去见见那个何家安。”
自从那陈子季被自己气走之后,院子里就安静了许多,何家安知道肯定还会有人来到这里的,也许是陈子季,也许是邓彰,也许是李治,只是他却没有料到,来的人居然是清江浦的县令陈宣。
何家安并不认识陈宣,只是当他看到跟邓彰老老实实地跟在一个中年人身后之时,第一时间在自己脑子里浮现出来的人名就是陈宣,果不其然,待来人通名之后,何家安就印证了自己的猜测,规规矩矩地一抱拳施了一礼,何家安朗声道:“学生何家安拜见陈大人。”
这也是陈宣第一次见到何家安这个人,虽然自己已经不止一次听到过这个名字,可是看到真人的时候,陈宣心里到是喝了声彩,比起自己地个目空一切的儿子,何家安表现出来的态度却是颇为的大气,不得不让自己叹服,同时自己对说服何家安产生了一丝的信心,笑着一伸手道:“何公子免礼。”
起身之后,何家安根本不提自己有多么委屈之事,反倒是以崇拜的语气说道:“学生久仰陈大人之名气,本想早日过来拜访,可是却无引荐之人,生怕唐突了先生,今日却在这里相见,实在是尴尬。”
何家安不叫大人,却叫先生,这让陈宣对他的好感又增添了几分,自己不由轻轻叹了口气,无奈道:“今日之事,我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都是陈某教子无方才惹下如此祸事,还请何公子不要与他一般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