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自成已经派人往百业城里面送了信,张清成也就能稍微松一口气。
只要上官遥来了,秦长越的病很快也就好起来了。
而李子山那边接到了信,却只是浅浅一笑,就搁到了一旁。
“大人,咱们可要派人过去?”
李子山把玩着自己手里的茶杯,微微眯了眯眼睛,不置可否,好半天才开口道:“不必叫那个上官遥过去。”
“王爷近来的身子如何?”现下虽然天气暖和了许多,但是这边关风大,又不如江南水土养人,也不知楚凤歌能不能受得住。
李子山与楚凤歌,也算是有多年的交情了,楚凤歌的身体状态,李子山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他也是希望楚凤歌可以快点好起来,要不然这样下去,还不知道他能撑多久。
侍卫有几分不解其意,抬头看了李子山一眼。
“让他去给王爷医治吧。”
“大人?”前几天李子山还对上官遥严防死守,不许他接近楚凤歌,怎生得今天就改了主意?
“秦长越病重,却点名叫这上官遥前去医治,想来他的确是有几分刷子的,那就叫他试试吧。”
反正这两年在边关,李子山也找了不少的大夫,对上官遥的名声也是有所耳闻,只是从来没有见过罢了。
只要这上官遥胆敢在治病的时候耍什么花招,他就会直接动手,一点也不留情。
至于秦长越嘛,听这意思不过是偶感风寒,就算是严重点,想来也没什么要紧,这么多年沙场历练下来,要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也别做什么将军了。
侍卫领命,匆匆退下,刚走到门口,就听得李子山道:“今日收到的信件,对任何人都不要提起,至于郑自成那边,也叫他先等着。”
李子山一向与郑自成不是很对付,但倒也没有过什么冲突。
李子山如今还对秦长越怀疑满满,自然也就不会派人去帮郑自成。
而郑自成那边,也没有什么太多的反应,好像在等待着李子山派人来帮忙,又好像从来没有向李子山寻求过帮助。
秦长越的病日日反复,每天早晨能稍微清醒一点,到了晚上就烧得神志不清。
张清成急得团团转,却也没有什么办法,去催郑自成,却见他日日为边关的事情烦心,眼瞅着人都瘦了一圈。
张清成忙着照顾秦长越,根本脱不开身,虽然郑自成对秦长越还算是关心和照顾,但是这里的人都不相熟,张清成根本不敢把秦长越的安危放于他人之手。
所以最近边关的动态,张清成也不是很了解,只晓得月氏最近好像不是很太平,似乎是有南下的心思,不过玉门关易守难攻,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况且郑自成多年戍守在此,也是很有经验,张清成想,大约也不会出什么错的。
而上官遥,也被带到了楚凤歌那里。
“客气点!”见上官遥被人轻轻推了一把,上官无双当即就拧眉喝道,“这是你们来求我们看病,要是不想看就等死好了!”
“无双!”上官遥虽然心里也不舒服,但是听上官无双这么说,还是有几分不开心的。
他自幼学医,最听不得等死二字,若是人人都等死,还要他这个大夫做什么。
上官无双咬唇,再没有说什么。
她如今还能留在上官遥身边,已经是实属不易,自然是不敢惹得他不悦。
她自幼就是个性子刚烈的人,想要什么,都是必须得手的。
而上官遥也宠着她,慢慢就把她养成了这般刁蛮的样子。
这么多年来,只是上官无双想要的,上官遥都会想办法,只是到最后,上官无双想要的,就只剩下他的一颗心。
偏偏这颗心,上官遥不能给她。
上官无双本来想着,自己要是不能和上官遥在一起,那么活着和死了也就没什么分别,还不如一刀了结了自己,也能在上官遥的心里留下一道不可磨灭的印子。
死人是永远不会犯错的,未来的任何一个人,都不能取代自己的位置。
上官无双想,自己就是要让上官遥一辈子都记得她。
可是她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却又活了过来,再没有勇气去死,也更渴望能和上官遥在一起。
不过上官遥虽然呵斥了上官无双,却也是对这些人没有什么好脸色的。
这些年来,他一向是自由自在,若是欢喜,便是一分钱不收也是要治病的,若是不开心,非得拿出万贯金银来才行。
像是对他这般不客气的,上官遥一定要让他好好吃一顿苦头。
凌十七最近几天也都是在贴身照顾楚凤歌的饮食起居,眼看着楚凤歌一天比一天憔悴,凌十七也是十分担忧。
至于这个上官遥的名声,凌十七也是略有耳闻,然却一直没有见到过,现在这么容易就出现了,凌十七自然是有几分怀疑的,所以自打上官遥进门,凌十七就一直在旁边寸步不离地跟着。
上官遥狠狠拧眉,抬头瞥了凌十七一眼,“你能往旁边让让吗?挡住我的亮光了。”
“你把脉要什么亮光。”凌十七担心会有人对楚凤歌心怀叵测,根本不敢离开寸步。
上官无双冷嗤一声,“没吃过猪肉也没见过猪跑?看病讲究望闻问切,你离得这么近,挡住全部亮光,你家主子的脸色乌黑一片,和将死之人也没什么分别了!”
“你!”凌十七怒极,脸上青筋暴起,却并没有轻举妄动。
这人若是能治好王爷也就罢了,若是治不好,这些账自己都给她记着!
凌十七往旁边让了让,却仍旧死死地盯着上官遥。
上官遥刚把手搭在楚凤歌的脉上,便蹙眉道:“你家主子的病,有些年头了吧。”
;凌十七点头,又听得上官遥继续说道:“他畏寒体虚,有时夜半盗汗难免,白日里却精神不济,昏昏欲睡,然精神失常不好,严重时还有咯血症状?”
这些,都是上官遥把脉把出来的,凌十七也都点了头。
同时,这些症状也都和当时秦长越和上官遥说的,一一对应。
上官遥还待在这里却没有想办法离开,就是因为自己欠了秦长越一个人情,还要帮她去给她的那个朋友看病,难不成,这人就是秦将军的那位朋友?
“你可认识秦将军?”上官遥看着楚凤歌,虽然脸色惨白,十分憔悴,但周身的贵气却是遮掩不住的,这样的人,若说是秦将军的朋友,倒也正常。
听得上官遥提起秦长越,凌十七便微微一愣。
是朋友吗?应该算吧。
见凌十七点头,上官遥面上便微微有了几分笑意。
既然是秦将军的朋友,那也就算是熟人了。
“这病的确很罕见,但若是病,应当也是幼年中毒所致。”
凌十七听得此言,面上的崇敬之意就更添许多。
这么多年了,给楚凤歌看过病的大夫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可上官遥却是第一个,给楚凤歌把完脉就提起中毒一事的人。
看来医圣之名,果真是名不虚传。
楚凤歌幼年,的确是中过毒,这件事知道的人,少之又少。
“秦将军先前还特意嘱咐过我,说是这位朋友十分重要,以后一定要好好给他医治,”上官遥话也多了几分,“没想到大人已经过来了,这就方便许多了,先前将军也找了许多药材,只不过幼徒用了些……”
上官遥说着,就看了上官无双一眼。
“不过没关系,我定会用上毕生医术,为大人好好诊治,将军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