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护她回营!剩下的,随我追杀顾勋。”言罢,张掖亦是跃马而出。
不远处,纪月华重伤力竭,从战马上翻身而下,单膝跪地,以枪撑地面方才勉强不倒。“回营……”
时间缓缓而逝……
清剿完残兵,火凤营大胜而归,营地内一片欢腾。
纪月华重伤而回,军医赶忙救治。“快去长萍报信,军师恐怕苦等久矣。”话音刚落,其人却昏死过去。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长萍之地,苏北石大军主力已然压境,如乌云蔽日,气势汹汹。
长萍之地,战云似怒涛翻涌,沉甸甸的积压在苍穹之下,仿若随时能将这片大地碾碎。
镇南军中军大营之前,气氛凝重得几近窒息。士卒列阵而立,铠甲碰撞之声隐隐交织。
李正我一袭青衫,神色淡然,端坐在古朴的四轮车上,膝盖之上平放七弦古琴。
随着士卒缓缓推动车子前行,他修长的手指轻拨琴弦,铮铮琴音,初时如潺潺溪流,悠然淌出,须臾间又似山间松风,渐起波澜,向着苏北石大军悠悠而去。
琴音抚平了镇南军紧绷的心弦,却又似一根根无形的针,悄然刺向敌军阵营。
苏北石胯下黑马高大雄健,玄色战甲仿若凝结千年寒霜,透着彻骨杀意。
待距镇南军阵前一箭之地,他猛然勒住缰绳,黑马长嘶一声,前蹄扬起,刨动着脚下焦土。
苏北石抬眼,目光投向李正我,当即冷哼一声。“李正我,析津之战,你不过侥幸逃脱,如今安敢阵前对峙?”
听闻此言,李正我微微抬眸,手下琴音不停,淡然一笑。“苏北石,南安无端兴兵之人,引得生灵涂炭。
我镇南军守土安民,何惧之有?你且看这万里山河,百姓安居方为正道。
贵国驱兵如兽,毁人安宁,实乃是天理难容。”说罢,琴声陡然一转,如疾风骤雨,金戈之声隐于弦间。
“不知天高地厚!呵呵!吾观汝师出天下学宫,倒也不过如此嘛。”苏北石眉头一皱,怒极反笑。“少在此惺惺作态了!天下虽大,强者为尊!
今日我兵锋所指,长萍必归我手。你这劳什子镇南军,在我眼中不过土鸡瓦狗,顷刻便能踏平。”
“是吗?析津城外,你十余万部卒伏尸千里,如今何敢在此大放厥词?”李正我手下不停,琴音再变,悠悠回道:“我这天地三才阵,集兵家之妙,融阴阳之理。
前部刀盾为天,可御敌锋芒;中排枪戟为人,能破敌中坚;后排强弩战车属地,稳如泰山。
苏北石,你既不惧,自可派兵破阵,不必在此饶舌。”
“区区天地三才阵,本将挥手可破。”言罢,苏北石长枪一扬。“谁敢前去破阵?”
“上将军勿虑,末将愿去!”
“上将军,待末将前去拿此妖人!!”
“很好!本将亲自为你们擂鼓助威!待诸君碾碎敌阵,美酒金银,任你们享用!”
李正我面色一冷,琴音戛然而止,高声喝道:“南安屠戮百姓,残暴不仁,今日长萍便是尔等葬魂之所。唐禹!”
“末将在!”
“列阵迎敌,护我山河!”言罢,他双手猛按琴弦,发出一声裂帛之音。
唐禹得令,纵马回阵中,军旗烈烈,号令声声。
镇南军依令而动,变换阵型。刀盾卒紧密排列,盾牌相扣,发出沉闷巨响;枪戟卒长枪戟尖林立,寒芒吞吐;强弩手弯弓搭箭,战车辘辘作响,两侧轻骑骏马嘶鸣,重骑仿若钢铁巨兽,严阵以待。
苏北石麾下上将胡勇、赵雄等数员猛将已率先锋军呼啸杀出,胡猛挥舞狼牙棒,棒风呼啸,砸向刀盾阵,咆哮道:“都给老子闪开!杀!”
刀盾卒齐声呐喊。“御敌!”
见状,中军阵内,唐禹高声传令:“天阵听令,变阵!”刀盾卒瞅准时机,长刀从盾间刺出,杀得对方前部人马惨叫连连。
“儿郎们,随我破阵!”赵雄引军冲击侧翼轻骑,放箭大骂。“大周的******看你们能躲几时!”
闻言,弓骑灵动闪躲,回射冷箭。
见此情形,镇南军地阵强弩齐发,弩箭如黑色闪电,苏北石军惨叫四起。
胡勇见先军受阻,亲率部卒压上。“都给我往前冲,后退者死!”
李正我见状,双手于琴上翻飞,琴音错乱却有序,指引着镇南军微调阵形,中军向前挤压,各阵紧密衔接。
“区区雕虫小技!”胡勇直取唐禹,长刀猛劈。“唐禹,拿命来!”
“匹夫!吃我一刀!”杨定怒吼一声,挺刀相迎。“把你祖宗十八代给杨爷爷一并送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