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有些疲惫了,抱歉!”徐平挥动马鞭,继续朝着山谷深处而去。

入口处,安凝霜双手抱剑,立于一棵巨树顶上,俯视着陷入困战的宇文萧。

宇文萧在敌阵中孤身奋战,身上的伤口不断增加。

连番交战,他左臂被狠狠砍下一刀,伤口深可见骨,鲜血如泉涌般喷出,瞬间染红了大片衣衫。未过多久,其右侧腿部又中一枪,枪头刺入肉中,带起一块血肉。

宇文萧闷哼一声,身体摇晃了几下,当即将枪尖砍断。“玉宁……等我…………”

此时,徐平带着武玉宁在山谷深处狂奔。

武玉宁泪流满面,苦苦哀求着对方回去救助。“徐世子,玉宁求求您了,您救救萧吧,不能将他抛下……

你带着他前来大都,定有办法救他,对不对?”

听闻此言,徐平却是面沉似水。“说了我有后手,他死不了,咱们是在逃命,你能不能安静些。”

“……”武玉宁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强迫自己不再发出任何声响。

而远处的宇文萧在重重围困之下,已然遍体鳞伤。

“垂死挣扎。”内卫首领轻拍马脖,缓缓靠近。“你的主子跑了,你还不束手就擒?”

“哼!武敬远的狗腿,咬得可真紧。内卫是什么货色?身为其部首领,在下的印象中好像没几人有好下场。”话音刚落,宇文萧的额头却被刀柄猛击,伤口横亘其间,鲜血顺着脸颊流淌,模糊了他的视线。

“冥顽不灵!杀了他!”

“我……会,死在此处吗?”宇文萧艰难抵挡,完全无法突出重围。其背部惨不忍睹,数道创伤交错纵横,衣衫破碎不堪,与血肉粘连在一起,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动作,都似有烈火灼烧,几欲从马背栽落。

安凝霜隐身于茂密枝叶之间,冷静注视着下方惨烈的战局。

当她看到宇文萧已濒临绝境,生命垂危之际,她迅速蒙上面巾,恰似白色厉鬼,从树上疾掠而下。

其手中长剑脱鞘而出,刹那间,寒芒四射,剑风呼啸,所到之处,内卫们纷纷惨叫着倒下,包围圈瞬间被撕开了一道缺口。

“什么人???”内卫统领大惊失色,当即拔出佩刀。

见此情形,宇文萧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与感激,他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振作精神与安凝霜一同搏杀。“是世子的安排吗?恩公大恩,宇文萧铭记于心!”

宇文萧接连道谢,安凝霜仿若未闻,只是不停挥舞着长剑,剑招愈发狠辣。

即便对方闭口不谈,宇文萧却也没有多想,只管着奋力搏杀。

可每当他击退身边的敌人,意图朝着山谷深处冲去之时,安凝霜总会在不经意间使出剑式,看似是在抵挡敌人的攻击,实则巧妙地将敌人的攻势引向他的退路,使得他不得不回身自保,只能被困在原地,与敌人陷入无休止的苦战。

即便如此,眼前的危机让宇文萧无暇多想。他只能咬紧牙关,凝聚起全身剩余的内劲,一次次挥舞长刀,抵挡着如潮水般涌来的敌人。

见此情形,内卫统领大手一挥。“快分兵两路,尔等绕过他们,朝山谷速去。”言罢,他跃马上前,当即与安凝霜战至一起。

……

“吁!”山谷深处一片幽静之地,徐平勒停战马,一跃而下。

见此情形,武玉宁大为不解。“徐世子这是何意?”

“等人…….”徐平掏出腰间的携壶,自顾自的饮下一口水。

“等人?”武玉宁心头大喜。“是在等萧赶来吗?咱们要不要去接应他?”

闻言,徐平微微摇头,而后将携壶缓缓系回腰间。“这个倒是不必,只要不出什么意外,宇文萧无恙。

若真有意外,咱们回去也无济于事。”

话到此处,徐平眉头紧皱,心中仔细猜测着莫无涯的动向。他若没来,一切都会随自己的预期发展,他若是来了,那可就难办了……

见他陷入沉思,武玉宁焦急不已。“意外是什么意思?玉宁愚昧,还请世子殿下明言?”

“也没什么,你不必介怀。”徐平微微摆手,目光直视对方。只要安凝霜拖住,对方一定会分兵,只待追兵赶赴即可。“胭脂榜第三,的确是国色天香,长公主之容,世所罕见……”

“徐世子,您这话何意?”武玉宁心头一颤,顿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啊?没什么,感概罢了!!”徐平缓缓蹲下,捧起一堆泥土。“故乡的味道,往往让人留念不已。

长公主与他私奔而逃,背井离乡,从皇室明珠沦为逃犯……值得吗?

宇文逸因你父皇而死,宇文萧投靠大周并非寻找栖身之地,而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反攻元武,将你武家斩尽杀绝……

公主殿下,你有没有想过,你二人将来要如何面对彼此?还是说,你希望他能重回元武?”

此话一出,武玉宁如遭雷击,整个人呆愣在原地,口中喃喃不已。“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这儿是他的母国,更是生养他的故土……是宇文氏守护数代的旧地……

宇文萧不会的,你胡说!!!”

徐平站起身来,面色变得异常平淡。果然留你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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