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一切事宜宣告完毕,附属小国的众人如蒙大赦,宴会终得在一片凝重的氛围中散场。
子时,元景帝回到内宫,身前跪着几名身着黑袍金边的内卫。“便是如此,待其离开大都百里,定要将此獠诛杀!”
“陛下,皇城司的轻骑可要随行?”
“我朝与大梁战事焦灼,不宜声张,尔等暗中截杀即可。派兵围剿会激怒大周,徐沧也不会善罢甘休。
这是国体,更是颜面,做得干净些。”
“诺!!!”
由于婚宴盛大,林婉得以入宫相陪。与武玉宁相谈颇久。“玉宁,犹豫不得了,宇文萧就在城南等着咱们,机不可失啊!”
“婉儿,并非我犹豫,这重重深宫,咱们如何能出得去?”武玉宁心头颤动,眼神中带着无比急切。
闻言,林婉黛眉紧皱。“家兄已买通了净房的内监和守卫,一会你换上宫服,与我一同前去外宫,待到净房,咱们自然能离开此地。”
“可是我这宫内里外都是人,我如何能随你前去?”
“啪啪!”林婉轻拍几声,宫外一婢女推门而入。
见到来人,武玉宁眼神微凝。“玉儿?”
“见过长公主!”躬身以礼,玉儿赶忙脱去身上宫服。“公主,您穿玉儿的衣服,玉儿一会躺在您的榻上,不会有人发现的。”
“玉宁,她是自己人!”林婉余光看了一眼正在换装的婢女。“小玉早已被徐平暗中买通,她生得机灵聪慧,不会出问题的,别犹豫了!!”
“……”几息之后,武玉宁站起身来。“我听你的!”
片刻之后,两人互换衣装,林婉带着武玉宁在宫中小心穿梭,步伐轻盈,不发出一丝声响。
待到净房附近,两人躲在阴暗潮湿、散发着陈旧气息的角落。
一名小太监悄然现身。他身形瘦弱,面容苍白,眼神中却透着一丝机敏。“林大小姐,净房的人已被支开,快些吧……”
林婉微微点头。“家兄已安排妥当,你带玉宁躲进恭车,我从正门出去。”
商谈好一切,武玉宁随着小太监躲入恭车,朝着南门处穿行而去。
……
“何人出宫?”门前,几名护卫将长枪一横!
“怎么这么臭?大半夜的出去办差,令牌呢?”
闻言,小太监躬着身子赶忙上前。“二位兄弟幸苦,今晚这宴席人数众多,恭车是走了一茬又一茬啊,这是最后一车了。”
侍卫捏着鼻子嫌弃的瞥了一眼。“莫要废话了,令牌呢?”
“这儿这儿!您看!!”
“嗯!“接过令牌,侍卫统领随意的查看了一番,而后抬手一挥。“去开盖看看!”
此话一出,小太监心头震颤不已。“都是些污秽之物,这要是开盖,此处非得臭死不可啊!!!”
“唧唧歪歪,闪开!”言罢,侍卫将之一把推开。
察觉到侍卫靠近的步伐,恭车内的武玉宁死死捂着嘴巴,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不可,不可啊!这,这……”小太监爬起身来,赶忙冲上前去,满脸陪笑的躬着身子掏出一小个银袋。“各位兄弟,这大半夜的当差辛苦了,这些个屎尿之物就没必要查看了吧!“言罢,他赶忙将银袋悄悄递了上去。
“还敢阻拦?”侍卫当场拔刀。
便是此时,一道黑影穿过,以极快的手法将几名守卫当场打晕。“走……”
见此情形,小太监先是一愣,而后来不及谢礼,赶忙推着恭车朝城外而去。
……
转眼大半个时辰过去,东宫内,武成乾于案台前挥笔泼墨。其字迹刚劲雄浑,力透纸背,每一笔划都似蕴含着千钧之力,笔画起承转合犹如金戈铁马,豪迈不失严谨,撇捺之间尽显吞天之势,横竖之处犹如壁垒森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