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言,徐平神色不变。“元帝陛下又误会了。
北疆局势瞬息万变,战机稍纵即逝。临阵对敌,岂可枯等圣召?
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陛下英明神武,如此简单的道理,岂能不知?”
元景帝冷笑一声。“说得好听。想那靖北王府兵力日益强盛,赋税也多有截留,你父王可真是大周的好臣子!”
“好臣子?多谢元帝陛下夸赞!”徐平微微一笑,朝着在场的众人作揖施礼。“北疆战事频繁,补给需求巨大。截留赋税,亦是为修缮兵器,购置粮草,确保战斗力不减。
至于王府的兵力强盛,那也是在不断抵御外敌的过程中逐渐积累起来。
若兵力薄弱,如何能在广袤的北疆筑起坚固防线?
再者,我王府每年都会向朝输送大量的良驹、皮毛、布料和银钱……
呵呵!却不知贵国秦王府的纳贡,今年可曾上缴?”
话音刚落,于休凡趁机煽风点火,言语也是怪声怪气。“徐世子,你这巧言令色的本事倒是不小。
空口无凭,谁能相信你们靖北王府没有二心?依本公子看,贵国皇帝陛下还是太过仁慈!!!”
见有人起头,南安的使臣也当即开口附和。“你大周的内部可并不安稳,各地还时有叛乱。
本使听闻青、幽二州兵乱四起,湖州更是匪寇横行。
便是如此,贵国还屡犯我朝,简直荒唐至极。
好在我主圣明,平京关一战欧阳正奇损兵折将,其部征南军死伤过半。
哼!徐将军有这功夫在此饶舌,倒不如想想来年怎么应对我南安征西军的雷霆之威吧!”
见此情形,杨再业正欲起身,却被杨师师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臭弟弟,你给阿姐安分点,否则腿给你打断。”
“咱们大金可没这些弯弯绕绕,就你靖北王府这些破事,啧啧!没那么简单哦!
徐平,虽然本太子说不过你,嗯,也打不过你,但是老子就不服你!!”言罢,耶律明康自顾自的饮下一口美酒。“都看着本太子做甚?
老子虽然打不过他,你们谁不服气上来和老子过几招?”
见众人议论,几息之后,苏文翰轻描淡写的补上一句。“你靖北功高震主,其心难测呐!”
此言一出,周围不少人纷纷附和。
“靖北权重,周帝岂无猜忌?”
“哼!王府势大,必生异心,就该趁早铲除。”
“如此威望,便无逆乱之行,恐怕也有犯上之心……”
“徐世子,啧啧!在下看你可不像什么好货啊?”于休凡摇着折扇,继续阴阳怪气的说道:“这般局面,你都还能辩解?简直让人大开眼界!”
“就是!就是!靖北在北,便如虎踞龙盘,可疑!实属可疑!周帝陛下怕是睡觉都不安神哟!”
闻言,徐平怒极反笑。“苏文翰,功高乃臣之血汗,君若猜忌,乃君之昏庸!岂有怪臣之理?” 言罢,他目光当即回转到元景帝身上。“元帝陛下与其关心我朝之事,不如想想如何调节与成乾太子之争吧!!!”
……
见众人朝着徐平指指点点,于休凡轻摇折扇,满脸得意。“靖北王府之事,哼,明眼人都能瞧出端倪,徐平啊,你就别再狡辩了。”
“就是,你一个外臣,安敢在元武如此肆意?
要说你靖北王府,这大周皇帝陛下竟也能容忍,莫不是真如传言那般,大周已是你北境说了算?”
“无趣!”耶律明康灌下一口烈酒,大着舌头笑道:“先不说靖北王府,就刚刚元帝陛下与太子争起来,还动了刀子,这元武皇家的事儿啊,比咱们这些外人想的还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