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武群臣神色各异,有的满脸不屑,目光仿若利箭。有的眉头紧皱,恨其损了元武的天朝之威。
见着殿内议论纷纷,徐平将手中杯盏一掌捏碎。“尔等那么喜欢饶舌?要不要徐某来陪你们唠唠?
开口闭口叛臣、背主,怎么,贵国的左相就不是梁人?倘若徐某没记错的话,苏文翰,你祖上是周人吧?”话到此处,徐平拍案而起。“苍髯老贼,再敢饶舌,你祖宗十八代今晚都得来找你索命!!!
还有你,吴斯,吴太傅!汝母乃东卢河州人氏,东卢颜面受损你就那么开心?徐某看你笑得嘴角都合不上了?
老贼!!再不闭嘴,小心你妈晚上来找你谈心。”
“你你你……你,你个……”
“你你吗个头!”
“够了!吵吵嚷嚷,成何体统?”元景帝眼角颤抖,险些将扶手拍裂。
众人议论纷纷,话长话短。
武玉宁坐在席间,贝齿轻咬下唇,指尖因用力而泛白,目光紧锁宇文萧背影,满是揪心与忧虑。
往昔青梅竹马的时光如走马灯在心头闪过,那时的宇文萧还是意气风发少年郎。可如今,他成了叛臣,站在这风口浪尖,武玉宁心中五味杂陈,愁绪满肠。
既盼望他平安无恙,又无奈他改换门庭,在如此复杂的情感之中,武玉宁备受煎熬,一颗心随着对方每一步、每一动而悬于嗓子眼。
笼中猛虎因宇文萧靠近而激怒,焦躁踱步,虎爪刨地扬起尘土,嘶吼震耳,每声都似要冲破铁笼禁锢。
宇文萧未觉周遭各异的目光,他神色冷峻镇定,抬手解下腰间大周样式玉佩,递与身旁随侍,目光不经意与耶律明康对视。
“看什么看?”耶律明康满脸嘲讽,怪声叫嚷。“大周收容的叛徒也敢来出风头?别把自个儿折里头咯!”
宇文萧眉梢轻挑,未予理会,转身理了理衣衫,沉声道:“开笼。”
笼门嘎吱拉开,腥风裹挟着死亡气息扑面而来,恶虎的利爪如寒芒闪烁,直刺宇文萧咽喉。
“萧!!!”武玉宁心头一揪,当即站起身来。
见状,宇文萧身形立稳,侧身一闪,衣角擦过虎爪,险险避开。“孽畜!”他脚下轻点,瞬间贴近虎躯,右拳蓄力,肌肉骤然隆起,带着呼呼劲风砸向虎颈,打得此虎脑袋一偏。
“吼!吼!”恶虎吃痛狂怒,粗壮虎尾四处横扫,宇文萧早有预判,矮身翻滚,从其尾下穿过,顺势抬腿踢向虎腹,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此虎皮糙肉厚,挨了几下依旧凶悍,再次高高跃起,血盆大口咬向宇文萧肩头。宇文萧双臂交叉抵挡,“砰”一声闷响,双膝跪地,手臂剧痛钻心,心中暗忖几息。
“哟呵!不行了?”耶律明康瞧出他渐露疲态,扯着嗓子开始嘲讽。“咋啦,你就这点能耐?”
宇文萧咬咬牙,眼底闪过一抹意味。他体内力量暗涌,却巧妙掩饰,凭借着起身之势,瞬间发力将此虎掀退几步。
趁这间隙,他调整呼吸,衣衫已被汗水浸透,紧紧贴背。
宴厅内的众人紧盯笼中,武玉宁眼眶泛红,泪水在其间打转,几欲上前,又被身份所缚,只能默默祈愿。
恶虎再度扑来,宇文萧侧身闪躲,瞅准时机,合身扑上,双拳如雨,砸向虎眼、鼻梁要害,快且精准。
眼窝受创,它攻势暂缓,宇文萧顺势一跃,当即骑上虎背,趁其挣扎,他连续重拳之击虎喉。
许久之后,直至恶虎瘫软,方才脱力跪地,肩头渗血染红衣衫,抬眸间,目光扫过众人,神色复杂,独独望向武玉宁处,闪过一丝愧疚与深情。
见此情形,武玉宁顾不得公主仪态,当即冲上前去,将之紧紧抱起。“萧……”
宇文萧看着对方脸庞,眉宇间透着深深的爱恋。“又见到你了,真好……”
这一举动引得在场众人指指点点,一时间,大殿之上喧哗不已,无论列国臣使还是元武朝臣纷纷出言制止。
有调侃、有指责、有暗骂,更有言语奚落。
元景帝勃然大怒,将案台上的酒杯当场砸在了武玉宁的后背之上。“来人!”
几息之后,数名侍卫冲入殿内。
“还不将此二人拉开!”言罢,元景帝走下龙案。“你个孽障,皇室的颜面都让你丢尽了!!!!”
正当元景帝怒斥之际,武成乾体内真气翻涌,无比强大的内劲将一众入殿的侍卫掀翻在地。“放肆!!!长公主万金之躯,岂容尔等触碰?还不退下!!!”言罢,他快步来到二人跟前,将之一并搀扶起身。“有皇兄在此,勿虑。
萧,没事吧?”
“太子哥哥……”
“殿下……”
武成乾微微摆手。“无须多言,稍待片刻,一切交给皇兄。”
见此情形,徐平眉头一皱,手中双拳微微握紧。“八境……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