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仿若一道晴天霹雳,轰然击中宇文萧与武玉宁。
那夜,宫巷深处,月色凄清,如水银泻地,洒在斑驳的宫墙上,映出几分孤寂与哀伤。
武玉宁身形匆匆,不顾侍从阻拦,提着裙摆一路小跑赶来。
扑入宇文萧怀中,她泪如雨下,瞬间便浸湿了对方的衣襟,身子也微微颤抖,仿若风中飘零之叶。“你当真要走吗?这京城倘若没了你,留我独自在此还有何盼头。”
“……”宇文萧双臂紧拥,似要将之揉进骨血。下巴轻抵她的发顶,声音哽咽,带着几分不甘与决然:“玉宁,我身不由己,康州需我父子镇守……
你我二人之情亘古长存,我绝不会有负于你……等我。”
武玉宁仰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映着月色,波光粼粼,目光决绝。“我信你,你只管去,我会在京城守着,盼你每一封信书,盼你平安归期,哪怕岁月久长,流言蜚语,我亦心如磐石。”
“……”宇文萧心头一颤,眼中的不舍难以言喻。父亲不愿参与其中,可自己也如何都放不下对方。“等我……”
“萧……早去,早归……我在大都等你……”武玉宁泣不成声,望着对方远去的背影,口中呢喃不已。“………..
执手泪潸然,君行远戍边。
相思情意切,眷恋梦魂牵。
日落孤帆远,风催瘦影怜。
唯期君早返,共话月团圆。”
待到宇文萧赴边之后,武玉宁在京城饱受压力。
那年外宴,耶律明宗觊觎其美色,当众献上厚礼。
金银珠宝、绫罗绸缎摆满一案,在烛光下闪烁着耀眼光芒,言辞谄媚求娶。“长公主倾国倾城,才情无双,若能与本世子结为连理,必是天作之合,两国邦交亦能亲厚如一家。”说罢,朝武玉宁投去炽热目光,满是贪婪与觊觎。
元武与北蛮常有联姻,两国之间的婚嫁尚娶多不胜数。元景帝坐于高位,目光也频频望向武玉宁,似有考量权衡之意。
武玉宁面色冷凝,起身端然行礼,言辞不卑不亢。“父皇,儿臣心有所属。此生唯愿等宇文萧归来,望父皇成全。”
此话一出,满堂皆惊,窃窃私语之声四起,或惊于她的偏执,或质疑她的选择,种种声音交织,仿若一场嘈杂的闹剧。
被当众拒绝,耶律明宗愤然起身,匆匆告礼退去,外宴也草草了事。
宴后,元景帝召她至凤仪宫训话,劝其顾全大局,莫要因私情影响两国邦交、皇室颜面。
虽语重心长,却也透着不容置疑的帝王威严。“你贵为长公主,当以家国为重,宇文萧虽好,终究只是外臣之子。
元武与北蛮世代交好,将来,耶律洪阳必能登临大宝。
你若与其子联姻,日后便是大金的太子妃,慎重思量,莫要任性而为。”
武玉宁伏地泣泪,却语气坚定。“儿臣与萧青梅竹马,情谊深厚。从懵懂孩童相伴至今,断不能负他。
父皇,儿臣愿以公主之尊守这相思,等他归来。
若父皇强逼,儿臣唯有以死明志。”
“放肆!你敢忤逆朕?”
元景帝拍案而起,手中的巴掌正欲挥下,却被一旁的武成乾紧紧握住。“父皇慎行。
玉宁贵为嫡长公主,何以联姻外朝?堂堂元武,当以刀兵至盛,何以联姻固土?
依儿臣看,玉宁与萧自幼相识,两人心心相连,父皇当成人之美。
宇文将军戍边多年,劳苦功高。其子一表人材,文韬武略,乃玉宁之天作良缘,父皇三思而行。”言罢,武成乾松手将武玉宁缓缓扶起。“你是元武的嫡长公主,这天下没有人可以强娶你,父皇会成全你的,回宫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