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完密信,宁毅眉头微微一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有惊讶、有沉思、还有几分怒意。“夫人,你也看看吧。”
片刻之后,顾婉君合上密信。“纪晓蝶死得未免有些蹊跷,韩府怕是要吃大亏。这事你做的?”
“………”宁毅嘴角一抽,眼中带着几分无奈。“夫人也觉得是我做的?”
顾婉君沉思几息,而后将密信置于香炉中燃尽。“纪晓蝶死了,三王之中,你说受益最大的会是谁?
欧阳正奇自顾不暇,赐婚宴上大哥才刚刚与皇帝甩摊子,除了你,还能有谁?
不是我说你,这种下三滥的招数大哥也做不出来。”
“………”闻言,宁毅撑着额头长叹一口气。“要是我做的定然会与你商议,难不成还会瞒着你不是。”
“你暗募兵甲与我商议了?”顾婉君当即白了对方一大眼。“是谁做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已经发生了。手脚如此不干净,这可不合规矩,我要是纪凌,你看我干不干你。”
“过分,我都说了不是,夫人咋就不信我呢?徐平半月前才大闹赐婚宴,这个节骨眼上我还去招惹纪凌做甚?我又不是假酒喝多了。”宁毅缓缓站起身来,使劲揉了揉脖子。“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做这事的人定然没安什么好心。”
“也不尽然。”顾婉君抬起茶盏,轻轻吹了几口气,而后小抿半杯。“韩府发生如此丑事,皇帝恐怕不会再让韩布南下。一旦李孝师率军赶赴南安,来年你若率兵西出,压力会骤减。”
“牵一发而动全身,咱们还得加派人手盯着司徒文和都督府的动向。
只有他们几人斗得天昏地暗,咱们才能中斡旋。孙国安南下,李孝师的徐州营一旦分兵,内境兵马当属咱们贺州最强。”话到此处,宁毅抬手不停敲击着石桌,其脸上的神色也逐渐变得深沉。
“太过被动。”顾婉君微微摇头。“谁知道这群人私下有什么苟且?
咱们得早做打算,我有预感,纪凌很快就要对咱们下手了。”言罢,她转身看向远处的院墙,心中已然有了一些盘算。“若能添油加醋,自然最好。
即便不能,咱们也得搅和搅和。
上阳郡距离神京可不近,信息传递多有延迟,今日你便修书一封送回京城。
大哥那里我也会修书送去,先看看他是什么态度,咱们在做打算。”
“夫人,你说咱们要不要暗中助力一下布政府?有司徒文咬着韩忠,如今的大周境内谁能动得了武成王府?”
“你可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顾婉君整理好袖袍,而后起身朝着回廊走去。“纪凌若是御驾亲征,你够他打吗?
即便没有他,东境的纪廉也能把你揍得鬼哭狼嚎。行了!你也不必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司徒文可不是什么好货,帮他?你小心裤衩子都被他黑了去。”
闻言,宁毅满脸黑线,不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夫人,你说话咋的就不能含蓄一些?”
“含蓄一些?这会儿嫌我说话直了?当初是谁哭着跪着求着我嫁入……..”
“别别别!别说了!”宁毅赶忙捂住对方的嘴。“最近天气可冷,夫人身子不好,回屋,回屋吧。”
……
……
与此同时,玉螭郡外,徐平与宁武快马而至。
待入城门,二人便看着大量民夫推动粮车缓缓入城。
“今日这天色已晚,咱们就在玉螭歇息一日。”说着,徐平翻身下马,朝着粮队快步走去。
见到有人靠近,押运粮草的步卒大喝一声。“站住,此乃军粮,任何人不得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