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内,无数珍稀的花卉错落有致地摆放着,散发出淡淡芬芳,倒是为这冷漠的皇宫大院增添了几分生机与柔和。

隆圣帝端坐于正位,手指不停敲打着龙椅上的扶手。

银子吃紧,他自然无力犒赏三军。此次在内宫单独设宴,也算是心意到了,毕竟连内府都被司徒文和徐平炸开了口。

半炷香过去, 韩布来到殿外。经由太监通报,他缓步入殿,步伐稳健而庄重。

见状,隆圣帝站起身来,眼中算是带着些许欣慰。无论如何,总算来了些好事。

待入殿中,韩布当即跪地行礼。“微臣韩布,叩见陛下,万岁万万岁。”

“免了!免了!起来吧。”隆圣帝笑着扬了扬手,示意对方起身。

“微臣谢陛下。”韩布恭敬起身,微微低头,以示谦逊。

见此情形,隆圣帝心头甚悦。“你比徐沧、宁毅那群不省心的强多了。”言罢,皇帝缓缓入座。“你此去久矣,晃眼间,已有几年未见了。随意一些,不必在意这些繁文缛节。”

听闻此言,韩布却是再次躬身行礼,方才缓缓入座。“微臣得见陛下龙体安康,大周之幸,朝廷之幸也。”

隆圣帝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抬手轻轻一挥。“今日你我君臣不醉不归。”

见状,一旁的侍候的宫女太监缓缓退至两旁。

“多谢陛下厚爱,微臣感激涕零。”韩布环顾四周,唯有一张精致的檀木桌案摆在中央,铺设的锦缎上,一道道美味佳肴色泽诱人,香气四溢。

桌案旁,宫女端着美酒,微微躬身,态度极为谦卑。

见此情形,韩布微微皱眉。“陛下,此宴怎的只有微臣一人?”

闻言,隆圣帝微笑着摆了摆手。“朕穷啊,没银子!不能让群臣作陪,日后再给你补上。”

言罢,皇帝拂袖一挥,身后的宫女立刻心领神会。

几人扭动着身姿来到韩布身后,或是手中捧着饰品和器具,或是躬身拿着扇子,轻轻摇曳,亦或是捧着香炉,袅袅青烟中弥漫着淡雅的香气。

“陛下?这是何意?”韩布眉头紧锁,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深沉起来。这般恩赐,多少有点过了吧?

知道对方会是这般反应,隆圣帝平了平手,示意对方入座。“好了,银子虽然没有多的,人还是有嘛,该吃吃,该喝喝,别整这一出愁眉苦脸的。”

“这……”韩布犹豫几息,还是抱拳朝着皇帝回礼。“那微臣有却之不恭了。”

话长话短,酒过三巡,

隆圣帝放下杯盏,随意的询问起平乱过程。

见话题有变,韩布亦是停杯起身,而后微微低头。“回陛下,这几年平乱,实乃艰苦卓绝。

初入匪患之地,地形复杂,这群乱贼熟悉各处山谷与沟壑,戍边司受制于此,难以展开围剿,处处被动。

好在一年多的探查,微臣逐步摸索,绘制出了详细地图。

次年秋,微臣率部与之多次交锋,虽有小胜,却始终难以尽灭。好在雍王相助,开春之后与微臣分兵多路,对之全面围剿。

待到今年夏,这群乱贼已至绝境、便是有些反抗也不过垂死挣扎。

幸得陛下洪福庇佑,微臣方才不负所托,得以还湘、吴二州之安宁。”言罢,韩布坐回原位,双手放于膝顶,低眉垂目,余光也不与皇帝对视。

“倒是有些波折。”隆圣帝微微颔首,而后轻叹一声。“去年凉州折了数万兵马,今年青、幽二州又有民乱发生。

欧阳正奇新败,想必你已知晓。苏北石沉兵析津,甘州随时有沦陷之危。

难呐!难呐!”

“陛下……”

韩布正欲开口安慰,隆圣帝却是继续说道:“既是庆功宴,今日咱们不谈这些糟心窝的破事。韩爱卿,朕有一事与你相商。”

“哦?还请陛下示下?”韩布面带疑惑的抬眼望去。

“令郎已年过二十了吧?朕听闻他尚未娶妻?朕的四公主正值芳华,聪慧温婉。

现如今,朕有意将令郎招为老四的驸马,韩英那小子可谓声名狼藉,这个你应该知晓。

你好好调教一番,朕也不多言。此事你意下如何?”

“这……”韩布闻言,又惊又疑,连忙跪地叩首。

“怎么,你不愿意?”

“陛下隆恩,微臣惶恐之至。犬子顽劣不堪,岂能受陛下青睐。”言罢,韩布将额头贴至地底。

“教,教不好就打,打不好就禁足。这是朕的恩赐,也是态度。”说着,隆圣帝站起身来。“你要是教不好,送入宫来,朕亲自调教他。”

听闻此言,韩布赶忙应声。“幸得陛下看重,实乃犬子莫大的福分。微臣定当尽心调教,让他好好侍奉公主。”

“如此甚好。”隆圣帝微微一道:“既无异议,此事便定下了。待择良辰吉日,朕亲自为他们搭台过礼。”

父亲所言非虚,看来陛下的日子不好过啊,徐沧这是逼着韩府站队……哎。“微臣叩谢陛下隆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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