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一开机就有血光之灾,会开拍不顺利的!”杨碧清像避开瘟疫一般的跳到了导演的身后,捂住嘴巴,眼神惊恐。
我摊开手,手指上鲜红的血迹,我吓得快晕倒,这个时候我不能倒下,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化完妆之前好好的,为什么化完妆之后就出了问题?
剧组是很迷信的,香港电影开拍之前,为了保证拍摄顺畅,大吉大利,通常会挑选一个黄道吉日拜神,烤乳猪供奉,烧香祈求平安。
我担心的是毁过容的脸会不会再次毁容。
我的脸上的皮肤好像有千百条虫子在撕咬,钻心的痒让我忍不住想要抓。
导演暴跳而起,他是一个长得有点凶,满脸胡渣,皮肤黑的比黑炭还要黑,放在夜晚,可以和黑夜融为一体。
他恼怒的指责着我,“你到底怎么回事?脸破了,就别出来,晦气!赶紧出去!”
导演催赶我,强行将我赶出了摄影机的范围。
导演怒骂,“哪里来的丧门星?真倒霉,你们去找个其她的女孩代替。”
导演这是要我滚,顺带把我好不容易争取的丫鬟角色换了别人。
我辛辛苦苦的角色不能就这么拱手让人,关键是我才是受害者,我的脸上的脂粉有问题。
哑巴亏我吃的太多,这件事我不能妥协,我一定要找出害我的人。
我刚来剧组不到一天,我无冤无仇的,她们为什么要害我?我想不通。
我又不是主角,抢不了她们的风头,一个小配角更是阻碍不了任何人的发展和利益。
我的胸腔憋屈着一股恨意,一口气冲到心头,不吐不快,“导演,我是因为化妆之后皮肤发痒出血,请剧组还我一个公道。”
我没有点名是化妆师害我,一来我不确定,剧组化妆室来来往往的人那么多,其中有心之人完全可以在我的粉底上做手脚,当然化妆师的嫌疑最大,因为她是靠我最近,最容易下手,而且下手准确无误。只有她可以精细的算计到。
第二是我没证据指向她。
在没确凿证据之前,不宜打草惊蛇。
钻心蚀骨的痒几乎要把我吞噬。
我死死的抓紧我不安分的手,辛苦的忍着去抓脸的冲动。不然我的脸全毁了。
“导演,我们全部用的同一种化妆品,她分明是找借口,大家都没事,为什么就她出了问题?估计是她自己有皮肤病,还跑来骗戏拍,要是有皮肤传染病,天啊,我的脸可是门面,顶梁柱,我还有好多广告代言,导演,你们必须把她赶走,不然我就罢工,不拍了!”杨碧清紧张的捂着脸,惊恐的要求赶我走。
杨碧清处处针对我,我气的抓狂,导演站在杨碧清一边,维护她,将她挡住,生怕传染给她。
“碧清是我们这部戏的关键人物,绝不能出一丁点的差错,快把她赶出拍摄场地,千万不能靠近大家。”导演一脸的晦气和郁闷。
导演让力气大的场工把我拖出去,他们架着我,我俨然成了全剧组的公敌,她们眼神鄙视,巴不得把我快点甩出去。
我的脚用力的定在地上,顾不上形象,我大声的鸣冤,我走了,害我的人更加肆无忌惮,我猜想她害我的目的是为了让我滚出剧组。
在场的人,全把我当苍蝇,避之不及,谁都不可能为了一个无名的配角说话,免得得罪了主角和导演!
就在我被硬生生拖出去之时,一个高大的身影走进来,拦住了拖走我的场工,“等等!”
“薛邵,今天下午是你的第一场戏,你现在可以回酒店休息。”导演看见我们的男主角薛邵过来,马上换了一副跪,舔的嘴脸。
薛邵看了我一眼,皱着眉头,“她的脸怎么了?”
薛邵是第一个肯为我站出来说话的人,他不怕得罪导演和杨碧清吗?
导演将责任全部怪到了我的身上,并且拉拢薛邵,叫他别管我。
薛邵虽然是当红小鲜肉,确实没有必要冒着风险为一个小配角得罪整个剧组。
我的心里不抱期望,刚来剧组,便尝到了世态炎凉。
薛邵有一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他演戏的时候经常用眼睛放电,娱乐八卦说他电晕了几个合作的女演员。
他的这双有神的眼睛确实给他的演技带来了突破,相较其他的几个只有颜值,没有演技的小鲜肉,薛邵的演技是最强的。
他的那双桃花眼扫了我一眼,询问我,我据理力争。
我不争论,结果等于自动认输。
薛邵听了我的解释,眼眸一眯,沉声道:“导演,我相信她绝不会冒着毁容的危险来拍戏,剧组有责任保护每一个人员的安全,如果事情传出去,说我们不顾配角的死活,驱赶她走,显得很没道德,我们的剧组是有爱的,而不是冰冷的。”
薛邵一番话,弄得导演面红耳赤,他们只顾自己利益,不把底层人员的性命放在眼里。
杨碧清本欲持反对意见,薛邵一开口,她将话吞了回去。
薛邵提议剧组可以先怕其它的戏,然后找人送我去医院,检查一下结果,自然就可以分辨我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导演同意了薛邵的意见,让助理陪同我去医院。
助理送我去了附近的医院,皮肤医生给我做了化验,幸好我忍着剧痒,如果我继续抓几下,我的皮肤全毁了。
医生开了消毒止痒药,将化验结果给了我们。
显然,我的猜测是对的,化妆品上沾染了痒粉。
不过,由于我的脸受到了痒粉的毒害,一个星期之内不能化妆,免得皮肤恶化溃烂。
这个消息,对我来说,是深深的噩耗。
我无比欣喜的来到剧组,开始我人生的第一个梦想,然而,事与愿违,现实无情的打破了我的美梦。
导演看到结果,为了息事宁人,叫我算了,剧组会赔偿我的医药费和损失。
新戏刚开始闹出丑闻,对新剧不利。
说来说去,明知道是他们剧组里的人陷害我,他们却不给我一个公道,惩罚害我的人。
柿子都是往软的掐,他们凶恶不成,使出怀柔安抚政策。
我坚决不肯退让,要剧组交出害我的人。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姑息的下场是变本加厉。
导演半威胁半劝慰,我从他的话里明白了,他知道是谁害我,但他不敢动那个人,因为她背景强,导演没必要为了我得罪她。
我要是不答应,撤销我全部的戏份。
老奸巨猾的导演知道我们新人最在乎的是机会。他说他认识圈里很多的人脉,我给他一个面子,以后多的是机会叫我去拍戏。
导演离开后,我一个人生闷气坐在小旅馆的房间里。
在我烦闷,到底要不要妥协之时,手机响了。
我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手机屏幕上赫然的写着苏俊宁三个大字。
我犹豫了一会,才按了接听键。
“薇薇,拍戏顺利吗?什么时候拍完?为什么这么久才接电话?”苏俊宁不满的声音在电话那边怒斥。
我的眉心紧蹙,胸口的呼吸不顺畅,一肚子的委屈憋在心里,好想找个人倾诉,然而,我忍不住,绝不可以告诉苏俊宁。
他知道我被人欺负,第一时间冲过来,教训他们。
我遇到问题总不能去找他吧!而且苏俊宁刚刚起步,我不能拖累他。
我强迫自己扯出一抹笑容,“挺顺利的,你怎么样?”
“我很好,你什么时候回来?”苏俊宁迫不及待的问。
“我不确定,等剧组安排吧,时间不会太长。”我的脸需要一个星期恢复,估计要在这边呆十天左右。
我是可以回到市区的房子休息,一旦我回去,苏俊宁便发现了我脸上的伤。
“那我来找你!”他接着说。
我慌忙的否认,“不用了,从市区赶来回去很累,而且我们居住的环境不太好。”
苏俊宁大少爷那么爱干净,破旧的小旅馆他嫌弃。
苏俊宁清了清嗓子,语气不悦,“那你快点!一个人好无聊。”
我答应了他,他不情愿的挂了电话。
手机在我的手心冒着热气。
我纠结思虑着,为了以后,这件事我要忍吗?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咚咚咚!”有人敲我的门。
这么晚了,会是谁?
我起身开门,是文颖。
文颖和我不在一个组,我们是a组,她在b组。
今天的戏是三少奶奶在娘家的一场戏,文颖和孙佳琪不用出境。
“苏薇,我一下戏便听到了你差点毁容,担心死我了,没事吧,让我看看!”文颖焦急,作势掀开我脸上的纱布查看我的伤势。
我用手挡住了,拉她进来,“我没事!”
文颖气鼓鼓的,“什么叫做没事?他们欺负新人,太过分了,看我们没背景,就好欺负吗?人的安全不保,谁敢拍戏?”
整个剧组上下,除了文颖真心关心我,其她的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我冰冷的心因为文颖的关切注入了一股暖流,泪眼汪汪。
文颖气愤过后,郑重的凝视着我,“薇薇,我觉得害你的人是杨碧清!”
“杨碧清?我和她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