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芊芊是在半夜醒过来的，脑袋昏沉沉的，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医院。
头有些疼，还有点木，苏芊芊想抬手揉一揉，却发现自己的手被人握住。
很紧，也很温暖。
垂眸看去，床边趴着一颗毛茸茸的脑袋。
“沈……沉渊？”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用力的眨了眨，再睁开，真的是他。
听到声音，男人清醒过来，抬头，“你醒了。”
他很憔悴，眼睛下面的黑青很明显，甚至有青色的胡须冒了出来。
从来都是干净整洁的男人，什么时候这么落拓过。
“我……怎么了？”她记得自己在乔家被椅子绊倒，摔了一跤，然后晕了过去。
“你颅内出血，做了手术。”
苏芊芊想要坐起来，手动了一下，才发现还被他握着。
目光落在男人平静的脸上，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沈沉渊，你是不是……是不是……”有那么一点喜欢我。
男人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把手收回去，打断她问不出口的问题，“苏董两点的飞机，现在应该快到医院了。”
说完，便转了身。
她的爸爸来了，所以他就要走了。
苏芊芊猛然抬头，急急的道，“沈沉渊，你回……”
“你怎么来了？”因为惊讶而抬高了的语调，打断了她的话，高大的男人两步走到门口，看着站在门外哭肿了眼睛哭花了脸的女孩。
乔沫儿顾不上自己的狼狈，伸手去拉他的手，“沉渊，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该跟你生气，你只是因为害她受伤感到愧疚，所以替她签字，在她爸爸没回来之前留在这里照顾。是我太小心眼，无理取闹，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们出去说。”男人反手握住她的手，拉着她出了病房。
病房门重新被关上，苏芊芊孤零零坐在床上，看了看自己落在被面上的手。
上面，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
那样的温暖，让她安心。
她本来，已经想要不顾一切的求他回来了。可是……
幸好，那句话没有说完。
否则，她现在该是怎样的狼狈不堪。
走廊里，沈沉渊放开乔沫儿的手，从兜里拿出一张纸巾递给她，“把眼泪擦一擦，然后我送你回去。”
“你愿意和我一起回去了。”乔沫儿惊喜的亮了亮眼睛，想要去拉他。
男人从容抬脚，往前走了一步，刚刚好避开她的动作，“寄人篱下的生活，已经够了。”
什、什么意思？
乔沫儿愣住，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
她有些慌张的追上去，“对不起沉渊，我不该说那些话来伤你。你知道的，我当时太生气了，所以才会口不择言。你原谅我，不要走好不好？”
小小声的哀求，几乎是她最低的姿态了。
可男人脸上的神色却纹丝不变，“走吧，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在外面，叔叔他们会担心的。”
乔沫儿看着他，很久都没有说话，到了最后，嘴唇颤抖着还是把那句话问了出来，“沈沉渊，你爱上她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