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乔诺伸了伸舌头,沙士那笑道:“无妨无妨!年轻人嘛,都是这样!找你没别的事,就是喝酒,来,这一路你的功劳最大,本特勒跟你喝一杯!”
坐在沙士那右边的突士那脸上的肌肉跳了下,不过没人注意到,帐中人都将目光集中在了乔诺身上。
乔诺赶忙双手端起酒盏,没说话,直接一口喝掉了酒,只觉得胸膛滑过一溜火似的,“哈”了一声。
其他几人都笑了,阿斯兰笑道:“这酒够劲吧?”
乔诺点了点头,阿斯兰接着说:“这是可汗特意赐的,在金山那儿的时候没时间喝,大特勒就让人带着。咱们回去这一路就都有酒喝了!”
“嗯!这酒是可汗御用的酿酒师做的,平时可是喝不到的。除了在每年丰收节的时候能喝到,就是赏赐给有功的文臣武将了。”突士那看着满脸通红的乔诺,微笑着补充。
“谢谢大特勒、二特勒。属下也没啥本事,全靠你们关照,嗯,当然阿斯兰颉利发对我的照顾也很多,我先敬大特勒一杯,请!”
说着,乔诺首先举盏喝下去,身后跪坐的仆从立即给他斟满。
乔诺又举起酒盏面向突士那道:“这一盏,我敬二特勒,请!”
他还没有将酒盏放在唇边,突士那出声阻止道:“慢着!”
乔诺疑惑地看向突士那,听到他说道:“这酒很烈,你先吃口肉再喝,不然,就你这样喝法,三盏下肚你就得醉倒!”
沙士那和阿斯兰也在一旁附和,让乔诺吃一块肉缓一缓再喝。
听人劝吃饱饭。乔诺也明白这个道理,便放下酒盏,割了一块肉放进嘴里,快嚼了几下就咽了下去,再次双手举盏,向突士那示意。突士那已经举起酒盏,也向乔诺举了举,与乔诺一同喝下。
见乔诺放下酒盏,阿斯兰灿然一笑:“乔诺,咱们爷俩就不必这么客气了,这杯酒就不喝了,你多吃点,大特勒还有事儿跟你说。”
“这不行,我既然说了要敬,就不能落下一个。再说你也是我的长辈,这杯酒我必须敬你,请!”
沙士那和突士那看着二人喝完酒,沙士那感慨道:“呀!想当年我像乔诺这么大的时候,还在牙帐里骑着马追兔子玩呢!你看看乔诺,现在就已能用魔法大显神通了!”
“阿哈这么说岂不是让我很无地自容啊?”突士那幽怨地看了眼沙士那,面向乔诺说道:“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虽然没骑着马追兔子,但都是在捧着卷轴扒文呢,那时候阿哈已经随着父汗上阵杀敌了!”
“两位特勒都是人杰,属下如何比得了。我现在这样子,不过是为了想早日救回阿爸,不得不逼着自己多学本领。”乔诺微微欠身,样子十分地恭谨:“对了,不知大特勒要跟属下说什么事?”
“哦,是这样。从金山出来的一路上,我想了你说的想为部落要一块地的事情。当前汗庭辽阔的领地差不多都已经有归属了,还挺难给你的部落划出来一块地的。”
沙士那的话让乔诺因教训了一只鹰,和喝酒带来的兴奋瞬间就减弱了,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但他没说话,听沙士那继续说下去。
“不过,我想到一个地方,就是希乐提部落所在的地方。”看到乔诺涨红的脸上笑容渐渐消失,沙士那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希乐提部落的事儿不知听说过没有。曾经他们也是挺有实力的一个部落,但就在小半年以前,他们的首领嘎力一病不起,他的大儿子死了,两个小儿子争权夺位,闹得不可开交,结果嘎力被气得一命呜呼了。
“他死后,他的两个小儿子因为争位,又打了好几架,结果是两败俱伤,还把偌大一个有实力的部落整得四分五裂,他们的部众纷纷迁走,他俩也无力再聚拢,现在两人成了落魄户了。
“他们好几块草场被附近的两个部落侵占,他俩也没有力量去夺回了。他们曾向父汗求助,希望父汗能够帮他们要回那几块草场,同时希望能继承嘎力原来的职位。
“父汗没有答应。你也知道,汗庭对于各个部落的事务向来是不怎么管的,尤其希乐提部落也不是处在与别国交界的地方,没有防卫汗庭边防的作用,所以父汗就让他们自己处理。
“只是到现在他们也没能把那几块草场要回来。我的意思,是请父汗把希乐提部落连带他们现有的草场都赏赐给你的部落。被其它部落侵占的那几块草场,父汗会下一道旨意,让他们退回来。只是那两个部落会不会退,这个即便是父汗也做不了保证,到时候,可能就需要你们自己去讨还了。”
说完,沙士那便看向乔诺,见乔诺的脸上虽然仍没有笑容,但没有了刚才的失望之色了。
突士那看着沙士那说道:“阿哈说的这个,我也想过。不过阿哈,希乐提部落的人会让一个陌生的部落完全去管制吗?他们要是搞些事情,闹腾那么几回,乔诺部落的部众可是会对父汗有怨言的。”
“这个不必担心。现在嘎力的两个儿子,二小子已经迁走了,因为他没有争过三小,投奔了占了他们两块草场的布鲁辉部落。诶?这次布鲁辉部落出兵,好像没看到嘎力的二小子。估计是本事太小了,连乌勒吉都不愿带着他。”
突士那顺着沙士那的话说道:“那就是说,嘎力的三小虽然还在,但想弄点事儿出来,也只是有心无力了?”
“嗯,差不多是这样。”沙士那点头说道:“而且希乐提原有两万多户的,现在就剩下十几户了,他还能折腾出什么花来?”
突士那也点了点头,阿斯兰捋了捋胡须,问道:“大特勒,希乐提部落是不是在布勒瀚山那儿?”
“不错!那山的旁边还有好几条河,其中额楞河是那里最大也最长的一条河,夏天水草丰美,草质也好,可能是整个汗庭领地里,第三个最好的地方了。”
“哦!那里确实不错啊!可以跟阔连海子、呼和乌拉这两个地方的草原相媲美了,排在第三没有问题!”阿斯兰轻轻一拍手,高兴地说道:“那里不错,乔诺,还不谢谢大特勒!”
沙士那的解释,让乔诺刚才一直皱着的眉头展开了,向沙士那欠身说道:“感谢大特勒提点,到时便劳烦大特勒向可汗美言了。”
“无妨!你是有功的,父汗定然不会亏待你!来,再喝!”沙士那端起酒盏向其他人示意,便一口喝干了。
突士那三人也喝干了盏中酒。
放下酒盏,突士那快速地扫视了一下沙士那和乔诺。他对于沙士那的安排既感到佩服,又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嫉妒。
虽然在智谋上,沙士那不如突士那,但是在对形势的观察上,突士那就不如沙士那了。这也是突士那嫉妒的原因。
要是什齐纳在,突士那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被动了。
四人喝到日头已经挂上南天才散了。结果第二日,乔诺早早起来了,沙士那却没起来。突士那见状,本想将其叫醒,可是昨晚沙士那喝得最多,因而今日怎么都叫不醒。突士那只得下令再驻扎一天。
为了解决吃食的问题,乔诺再次带着二十多人去打猎。
这一次,他们在昨晚遇到大鹰的地方,看到了更多的盘羊,还有好几只大鹰在天空上盘旋。
他们没有理会那些大鹰,专心猎杀那些盘羊。
这一次他们的收获挺大,总共猎杀了十来只盘羊。这是乔诺为了节省时间,直接用精神力压制着盘羊,让那些兵丁更容易射中。
他的压制倒没有让那些盘羊一动不动,只是使它们的行动速度减缓了。而且乔诺自己猎杀盘羊时,并没有使用精神力压制,全凭高超的箭法,打到了五只盘羊。
在他们开始收拾猎物准备返回时,乔诺脑海传来一道声音:“你们这些人类咋又来了?你们都把盘羊杀了,让我们吃啥?”
抬头看了看天空盘旋的大鹰,乔诺知道是昨晚遇到的那只大鹰,便说道:“那山上不是还有很多盘羊么?自己去抓呗!”
“哼!就你们人类最差劲了,自己有牛有羊,偏偏跑来这里跟我们抢食!”那只大鹰的话语中充满了怨气。
“呃……”大鹰的话让乔诺有些哭笑不得,昨晚要不是有人喝多了酒,今日早就离开这里了。
“你帮我一个忙,我就给你一只盘羊如何?”
“什么忙?帮你杀人我可做不到。”
“用不着你去杀谁,我只想借你的眼睛,看看山北边都有啥。”
“借我的眼睛?咋借,难道你想挖了我眼睛?”
“不,不是,用不着挖你的眼睛。你让我的精神力暂时进你的脑袋里,这样我就能通过你的眼睛看看这片山的的另一面了。”
那只大鹰在空中盘旋不停,半天没有回应。
“行不行,你倒是给个话啊!你若是答应,完事儿后,我再给你加两条羊腿!”乔诺直接加了个对大鹰有诱惑性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