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天虹家离奉阳市并不远,坐长途客车不过2个小时就到了。
林海涛下了车,看到周围的环境,突然内心涌起了一股乡愁。
像,太像了,他使劲嗅了嗅鼻子,好像真的闻到了家乡的味道。
走出了长途客运站,常天虹叫了一辆挎斗摩托车,一路颠簸的来到了常天虹的家。
常天虹的家里很穷,家徒四壁,没有一点生机。
“你家人呢?”林海涛想起了父母。
常天虹淡淡道:“早死了,很多年了。”
“你家没有其他人了吗?”
“我有几个姐姐都远嫁没啥消息了。”
林海涛感到心酸,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他拿出1000块钱递给常天虹:“哥们,这个钱你拿着,虽然不多,但在农村还能顶点用。
常天虹稍显紧张的把林海涛的手推开:“涛子,这钱我不能要,你还是把我输的钱给赢回来吧。”
看着常天虹急不可耐的样子,林海涛突然有了一个想法,不想帮他赌了,他知道常天虹这样的赌徒,就是帮完了,也会再接着输。
于是他问道:“你一共输了多少钱?”
常天虹悲叹道:“也不多,只是我把这个房子押出去了,我无亲无故的,你让我以后去哪住啊?”
林海涛心有感触的望着常天虹,暗自为自己的曾经感到悲哀,眼前这个人就是自己的翻版,看到他就是看到了自己昨天的样子。
所以,林海涛也长叹一声问道:“你这个房子押了多少钱?”
“1500。”
林海涛从包里拿出3000块钱交给了常天虹,推心置腹道:”你去把房子赎回来吧,剩下的钱自己做点小生意,你看你日子过的,还是别赌了。“
常天虹一脸迷茫的看着林海涛:“你不帮我赌了?”
林海涛摇头:“不赌了,你好好过日子吧。”
常天虹心存感激的点点头:“行,那我听你的。”
林海涛高兴的拍了拍常天虹的肩膀:“走,你带我去赎房产证,那个地方远吗?”
”不远,就在村头。“
”好的,我们走。”
两个人穿过村里小道来到了一个院子,院子里吵吵嚷嚷的站着一堆人,正围着一个粗大陈旧的木墩玩着色子。
一个30多岁的男人看见常天虹进来,大声喝问道:”你借到钱了吗?你要是没钱,我就收房子了。“
林海涛连声应道:” 借到了借到了,我就是来帮我表哥赎房子的。“
男人淡漠的看向林海涛:“哦,原来你是他表弟啊,那好,拿钱吧,5000块。”
林海涛不解,转头问常天虹:“你不是说1500吗?”
男人冷笑道:“他以前还欠我钱呢,再说利息不算吗?”
林海涛疑惑的看着常天虹:“你到底欠了多少钱?”
常天虹唯唯诺诺:“原本是2500,加上利息滚来滚去的就这样了。”
林海涛内心十分气愤,他突然觉得常天虹这个人没有什么真话,这要不是因为亮子,他一定撒手不管。
可是既然接了一个这么烫手的山芋,也只好压着火气和那个男人商量道:“大哥,我包里一共就有4000元,要不这样,我都给你总可以了吧。”
男人面色一阴,没留一丝情面的嗤骂道:“有钱还钱,没钱滚蛋,少特么的和我废话。”
说完,把林海涛二人扔在了当场,转身进了屋。
林海涛吃了闭门羹,顿时语塞,他望了望玩色子的人群暗想:看来今天必须在赌桌上赢点钱了。
林海涛低声问常天虹:“他们玩的是多大的。”
常天虹解释道:“他们现在玩的小,都等着11点开大局呢。”
林海涛看了看时间,现在是10点45分,眼见着11点马上就到了。
林海涛又问:“这个赌局有庄家吗?”
“没有,只是常青提供色子和场地,上场的人得交10块人头钱。”
“常青是谁?”
“就是刚刚那个男的。”
11点, 常青走到了木墩前,从兜里掏出三个色子扔到了木墩上,赌局正式开始。
林海涛发现他们的玩法很直接,扔色子的时候,连大碗都不用,只是把三个色子在木墩上一扔,谁点子大谁就把钱拿走。
而且他们还有一个很有意思的规矩,就是必须扔三圈色子。
比如说林海涛第一圈打出了一个豹子,在所有人里的点子最大,但他也不能在第一圈就把底钱拿走,而是必须提注,提注的范围在200-500之间。
第二圈再打,无论谁赢了,也不能拿走底钱,而是再次提注。
只有第三圈的赢家才可以拿走底钱,到那个时候,底钱可是一大笔令人眼红的数额,所以玩法十分刺激。
于是很多人为了赢到大钱,往往孤注一掷,要不倾家荡产,要不黄袍加身。
林海涛也随着大家一起扔着钱,一如既往的谨慎观察着每一个人的手法,
场上的人基本上没什么问题,只有那个叫常青的人引起了林海涛的怀疑。
林海涛也不见常青用了什么手法,但他总是在关键的时候赢钱,尤其是下大注的时候,往往都是他点数最大。
林海涛看来看去,一直没有看出常青作弊的办法,这让他十分着急,毕竟手里的钱不多,要是这样输下去,别说给常天虹赢回房子,就连自己能不能回家都是一个问题。
他曾经猜测色子是水银或者夹层色子,但林海涛摸来掂去,最后还是否认了这个想法。
俗话说,狗急跳墙,急中生智,林海涛突然间冒出一个念头,我把色子给他换了,看看又如何。
于是,林海涛假装肚子疼,跑到了厕所,从兜里拿出三个色子,凭着刚才的记忆,把色子搓成了和木墩上的色子差不多的新旧模样。
做好了一切准备之后,林海涛把色子夹在手中,若无其事的走了回来,趁着轮到他打色子的时机,把台面上的色子掉了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