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雪娇低着头看着邓巧巧傲慢的一笑:“这么快,你也知道了?我自己有车,前面有家咖啡厅,冲着我们曾经有点交情的份上,今日我给你点时间!”说完,她扭头顺着人行道向咖啡厅走了去。
几分钟后,正如王雪娇预料的一样,邓巧巧气冲冲的拉开咖啡厅门走了进来,径直坐在了她的对面:“你跟白仕清的事是怎么回事?谣传是不是你放出来的?真是不害臊的东西!”
“谁说是谣传了?”王雪娇得意的一笑:“这也是关于白仕清的事没点斤两谁敢造谣了?再说了,如果你造谣为何白仕清到现在还是沉默了?”
“你背地里到底做了什么?”邓巧巧等着王雪娇。
“我能做什么?”王雪娇笑声如银铃一般:“郭子怡都结婚了,白仕清内心自然空虚失落,找上了我一点不会奇怪。他心里还有我姐,自然就还有我。”
“你以为我会信了?”邓巧巧看着王雪娇撂下了狠话:“大家都是半斤八两,在白仕清心里是什么位置,心知肚明!我说白仕清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来找我商量商量,结果,你扮猪吃老虎,下手比我还要快。”
“大家各凭本事!”王雪娇答:“你以为你这么说还能有戏?下辈子了!不怕告诉你,这已经铁板上定钉改不了的事了!你就等着喝我跟白仕清的喜酒吧,到时候……我一定会发给你,我当年一起战斗过的战友一张请帖的!”
“你就不怕我把之前的事告诉白仕清,是谁暗地里把白仕清跟童学生谈话视频发给郭子怡的,是谁暗地里买通刘二想置我跟郭子怡死地的!”邓巧巧一字一句的说。
“说吧!尽管去找白仕清说吧!”王雪娇双手一摊,看着邓巧巧笑着答:“这消息一出,我就想好你要这么做,所以你尽管试试!我倒是想看看到时候是你吃亏了还是我吃亏了!”
“你!”邓巧巧一拍桌子,起了身,离去。看着她被打败的样子,王雪娇笑了出声,银铃的悦耳。
邓巧巧走出咖啡厅,漂亮的面容里露出了与她年纪不匹配的老练:“小人得志!”她冲着身后咖啡厅的方向啐了一口,掏出了手机,正要拨打电话,邓权国却先打了过来。邓巧巧接起来刚要开口,邓权国却抢先一步说:“滨江路上河华府的施工工地你赶紧过来一趟!”
“什么事?”邓巧巧问。
“我找到多多了。”邓权国的口气异常焦躁,邓巧巧听后猜到应该是多多做了什么出格的事不让不会让自己的父亲如此失态,这节骨眼上她也不好在提自己的事,挂了电话后匆忙上车朝着滨江路驶去。
离午饭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白仕清还呆在办公室里。一早许德昌便听到了这个传闻,他始终犹豫着是否该进去跟白董事长聊聊,或者等他召唤自己进去聊一聊。可这一等就是整整一上午,眼瞅着白仕清连午饭也没吃,许德昌也坐不住了。按照惯例,新年的第一天是帝王集团会有一个全公司的董事会,如今全公司上上下下的人都在等着这个会的安排,但这个安排此时还拽在许德昌的手里,白仕清还未下笔签字。
下午一点多,正当许德昌决定敲门进去时,电梯门开了,童学生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
“你来的太及时了!”许德昌忙将手里的资料塞给了童学生,并指了指办公室的大门:“大年初二就进去了,到现在没出来过!”
童学生摇了摇头,拿着资料,按响了门铃,门铃响了许久,门锁没有打开。童学生干脆扯着嗓子大声喊了一句:“我童学生,给你带好消息了。”
这一声果然起了作用,门开了。
童学生推门走了进去,白仕清正坐在床边,一手一支雪茄另外一手一杯红酒,脚边已散落着好几个空酒瓶。
“怎么现在喝酒,都不叫上我了?”童学生心里其实明白白仕清如今心里有多苦,但他不得不去做个坏人,中医有种说法叫以毒攻毒,他不去揭白仕清这块伤疤他便永远好不好。连续的两个月,能想到的所有坏事像排了队一般接踵而来,他是无神论者,不然他真会劝劝白仕清去庙里烧一注高香了。
“什么事?”白仕清沙哑的嗓音问。
“我不这么说,你能让我进来吗?”童学生走到了白仕清的面前,将手里拎着的一袋速食汉堡递给他,顺手在接过了他手里的就酒杯:“好歹吃点能管饱的东西。”
“别劝我。”白仕清慢慢的说。
“劝…….”童学生长长的叹了一声:“你现在开口便是央求我劝你,我也找不到语言劝了,不知道是你流年不利还是我黔驴技穷了。”
“我的错。”白仕清答。
“一早就听到街头巷尾在传你要结婚的消息,真的吗?”童学生看着白仕清,这一刻,当他看着白仕清那被折磨的憔悴的面容,竟有了一种错觉,他有些可怜这位高高在上的男人了。
“你说真的便是真的。”白仕清答。
“这不是你说话的风格!”童学生把手搭在了白仕清的肩膀上:“你多大的风浪没有见过,那些要钱不要命的商人哪个不被你收拾的服服帖帖的,怎么被几个女人就磨来没什么斗志了?”
“斗志?”白仕清笑了笑,抬起手在落地玻璃窗上画起了正弦的曲线:“我的斗志就是这样,上去…….下来,再上去……再下来…….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你真打算娶王雪娇?”童学生问。
“娶!”白仕清答:“她费了这么多心思嫁我,娶了便是。天底下少个白仕清,得少祸害多少人?”白仕清扭头看着童学生,通红的眼球,绝望的眼神,童学生没扛的住,肩膀一抖,跟着白仕清红了眼。
滨江路旁的工地尘土飞扬,为赶工期,年才刚刚过工地上已经热火朝天。邓巧巧赶到时候见着邓权国正站着工地外的围墙探头看着里面忙碌的工人。邓巧巧走了上去,扬起的尘土让邓巧巧不适的用围巾捂住了鼻子。
“出什么事了?”邓巧巧问。
“多多在里面。”邓权国答。
“你开什么玩笑,他在里面做什么?”邓巧巧一愣,反问了一句。
“托的人告诉我亲眼看见他走进去的。”邓权国一脸的无奈。
“他话了这么多钱拿了这么多名牌学校的PASS来这里当农民工!”这句话说的邓巧巧自己都不信。
“这个不孝子!”邓权国骂了一句:“这样,你在这大门口我进去找他,如果他要逃你在这里守着别再让他跑了。”
邓巧巧点了点头,邓权国又叹了一声,这才走进了工地。十几分钟后,一个穿着件满身灰土工作服的男人从里面冲了出来,这个人身高跟邓多多很像,但面容已经被尘土盖的只剩下眼球,要不是之前邓权国很肯定的告诉自己邓多多在里面,邓巧巧肯定不会把这个人当做自己弟弟。
她上前一步,伸手便拽住了邓多多的手腕。正好她拽住了邓多多受伤的位置,邓多多一疼,松了劲,蹲在地上,表情极其痛苦。
邓巧巧松了自己的手蹲下了看着邓多多:“弟,你的手怎了?我弄疼你了?”
邓多多抬起头看了邓巧巧一眼,却没有说一个字,起身又要走。
“你给我站住!”邓巧巧在邓多多的身后大喝一声。
邓多多停下了脚步,低沉声音慢慢的说:“我们这家没什么好说的。”
“爸花了那么多心血培养你,你现在在工地打工!”邓巧巧气氛的说:“这么多年你的书都白读了是不是?”
“姐,你跟爸一样,都闲我现在这样丢了邓家的脸是不是?”邓多多抓过头看着邓巧巧。
“丢脸?”邓巧巧一笑:“再丢脸,有你老姐我丢脸吗?你在工地打工靠力气吃饭,我靠什么吃的饭?人争一口气,你是邓家的独子,就该活出个人样来,别让人瞧扁了。姐那日坐的是不对,不该在公司给你丢脸,姐现在跟你道歉。你现在跟姐回去,帝王公司不行,咱们去别的地,你学了这么多,能用的地方多的是,不止这一个地方。”
“姐,我不怪你,话说反了我该是感谢你。”邓多多笑了笑:“在国外读的书多了把人都读傻了,回了国才真正发现自己跟个小丑一样。姐教训的是,没有你我压根就进不了帝王。不仅帝王是大大小小A市所有的公司都进不了,我能进的就是这工地,买卖苦力而已。”
“邓家的人,能屈能伸,哪里败了便哪里起来。”邓巧巧答。
“起来?”邓多多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有些事,挽回不了便是挽回不了…….”说完,邓多多一转身,撒腿便跑,邓巧巧没反映过了,眼瞅着邓多多一眨眼便消失在了马路对面。
几分钟后,气喘吁吁的邓权国跑了过来,手叉在腰上,看着邓巧巧问:“人呢?”
“跑了。”邓巧巧答。
“为什么不拦住他?”邓权国问。
“心都死了,怎么拦?”邓巧巧看着邓权国:“堂堂男子汉受不得半点的挫折,也该是要磨练了。”
“头发长见识短!一个女人你懂个屁!”邓权国一挥手,瞪了眼邓巧巧转身离去。站着尘土之中,兴许是沙粒蒙了眼,邓巧巧眼泪毫无征兆的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