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叶婆子忽然想到了什么,她大声道:“叶南安!!”
声音超大,连叶南安都被她吓了一跳,叶婆子大声道:“我早就跟你说了!月儿这个县君是皇帝老爷封的!没法让给你!你,你就算打死我,我也没办法!没法让给你!”
哇呼?
娘亲威武啊!!
林宝月暗暗点头,叶婆子绝对是想起了她给大嫂出的主意,就是对付她亲娘的那个,然后活学活用了。
尤其,叶南安一听这话,大脸一下子憋得紫涨,大家全都看出来了,这绝对是实话啊!说中了啊!
围观的人顿时纷纷道:“怪不得呢,要真是心疼孩子的,哪能当着人闹腾!这就不是亲戚该干的事儿!”
“哈哈哈这蠢货发大梦呢,想胡搅蛮缠,要走人家的县君!当圣旨是闹着玩的?”
叶南安咬牙道:“我,我没有!你敢诬陷我!”
说话的那人脸一沉,立马回身抄了个碗就扣他头上了:“你是什么玩意儿,跟谁横呢?”
叶南安顶着一脸菜,连躲都不敢躲,咬着牙道:“我不是说你……”
直到这时,徐意才带着几个人,一跑小跑着过来了。
其实他不是不上心,只是他得等人报了信儿再赶过来,怎么也要耽误一点时间。
一看这架势,他自觉得来晚了,于是声音加倍洪亮:“县君!出什么事了!!”
他飞奔过来,朝着林宝月施礼:“县君,下官来迟了,什么人居然敢在你这儿闹事?我看他是不想活了!来人哪,给我押起来!!”
叶南安脸色剧变。
他一看穿着官服的人,朝林宝月行礼,就吓到了,一听这话,更是吓坏了。
后头几个人,显然是徐意特意带过来的,全都穿着官服,应了一声,立马冲上去,把叶南安两人反剪双手按到了地上。
叶南安有些不甘心,撑了一撑,立马被人跺了一脚,“还敢动!老实点儿!”
叶南安这一下子是真不敢强硬了,连声叫着:“官爷,官爷,误会!我是她大舅舅!是亲舅舅!”
徐意是个机灵的,度量着林宝月的神色,这是一点情份也没有啊……
于是也没客气,一回身,一脚踹到了他脸上:“我管你是谁!我是朝廷的官儿,我护得是朝廷封的县君!你就算是她亲爹!亲爷爷!亲祖宗都不好使!更何况只是个外家的舅舅!!”
林宝月暗暗给他点赞。
这小吏是真的会来事儿,这样的人给一点机会就能混得挺好,她将来要是有了能力,手底下就缺这样的人,到时候一定要问问他肯不肯跟着她干。
林宝月心里盘算着,表面上倾情表演,上前一步:“徐大人,可他真是我舅舅,还请手下留情……”
徐意转身,一脸恭敬地拱手:“县君你有所不知,这事儿下官留不了情啊!要知道,皇爷封,封得是县君自个儿,不是封了县君一家子,所以关起门来你们是亲戚,可到了外头,咱们只认县君,尊卑有别!几个庶民跑来冒犯县君,叫本官看,就是违背了律法,按律得杀头!”
他一拱手,“县君,下官这话可能不好听,但理就是这么个理儿,说起来……这会不会是落婴坡那些奸人的余党?不如一起杀头吧!”
林宝月“慌了”,连忙道:“舅舅只是愚昧无知,才会打骂我娘亲,想抢走县君之位……”
叶南安一听这话就急了。
可他一辈子贱嘴贱舌,哪怕这会儿心里害怕极了,偏偏恶习难改,脱口就道:“你放屁!你……”
徐意“大怒”,一脚踩到他后脑,就跺了一脚,叶南安整张脸被踩到了地上,当时就痛哼一声,鼻血狂流,徐意道:“还敢出言不逊!你这刁民,心里还有皇爷吗!带走!”
几人拖着就走,徐意也跟了上去。
林宝月连忙扶着娘亲追了过去,用眼神儿示意大嫂不必跟过来。
走了几步又假装想到什么,回身道:“今儿是我不好,所有客官的早点钱我来付,老板娘,你的蒸笼我回来赔你!”
一边说着,就与娘亲一起,踉踉跄跄去了。
几桌客人,连着半个集市的人,看了一场大戏,议论纷纷,也有人半通不通,煞有介事地给旁人科普啥叫尊卑有别,声儿还挺大,“皇帝一封了,就成了皇帝家的人,不是她们家的人了,真要按礼数,亲爹亲娘一早一晚也得过去磕头行礼!”
众人一脸恍然:“啊!!”
不远处,因为被小叶氏拜托了,所以特意过来看了看的叶三郎夫妇,惊愕地交换着视线,然后两口子也不敢多耽搁,赶紧回村报信儿。
那边徐意带着几个人,直接把人放进了官牢。
如今县衙里连个真正管事的也没有,所以关几天一点问题也没有。
林宝月还留意了一下娘亲的神色。
娘亲神色复杂,变来变去,但是一点给叶南安求情的意思也没有。
林宝月凑过去跟徐意说话,悄悄塞了一张银票过去,毕竟他请了同僚过来,怎么也是要一起吃顿酒的,这关人进来,虽然狱卒会有油水,可也得打点。
徐意大声打了几句官腔,一边又小声道:“关几天再说!这个人,我看着心恶得很,县君可别心软,不然后头麻烦可多了去了。”
林宝月就道:“我明白,劳烦了。”
然后徐意大声赶人:“行了,县君请回吧,这事儿跟县君说有关系也有关系,说没关系也没关系,县君说了不算,我也说了不算,要等我们大人回来,审一审再说……我估摸着,跟落婴坡的人罪差不多,就算不诛九族,脑袋是肯定保不住了。”
叶南安直接吓瘫在地,双眼瞪着,拼命想说话,却一句也说不出,身下……黄黄的液体流了出来,浸湿了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