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年代的青龙山,山峦起伏,苍翠欲滴。
几个国安领导走后,耿总李彪肩膀时,已经是中午。
李彪回到被宋庄派出所通缉的那个时空节点。
想起碧玉的峨眉刺......他心里一阵难受。
一定要找到周冰冰。
牛仔裤和耿总一交换眼神,帮李彪卸下行李。
耿总先是一脸古怪地端详他一阵,然后把一个钱包塞到手里:“放心,警方撤掉通缉了!但你的银行卡和信用卡都别用,用了有人马上能查到你位置。”
李彪打开钱包,里面是一沓美元现金。
“兄弟,你要找周冰冰,我也帮不到你。回到北京你一切小心。豪叔这两天总跟我打听你的情况,我觉得他可能不对劲,出门在外,给我打电话就成了,别人别打。还有,你手上这个珠子……看管好。”
李彪想干脆把那蓝珠子送给耿总,耿总却摇摇手。
耿总又想起了什么,用手机指着李彪:“给你那个电话号码,只能紧急时用,不要泄露。”
李彪答应着,“给我票吧,现在就走,好意心领了。”
耿总一点头,牛仔裤递给李彪一张车票,连道谢时间都没给他留,两人的别克就消失在尘土中。
夜幕低垂,冷月高挂。
南京火车站气势雄伟,一个行脚的老喇嘛正在站里化缘,手里摇着个大白伞盖心咒转经轮。
“哄麻麻哄尼梭哈!”
“哄麻麻哄尼梭哈!”
“哄麻麻哄尼梭哈!”
“哄麻麻哄尼梭哈!”
“哄麻麻哄尼梭哈!”
“哄麻麻哄尼梭哈!”
李彪给喇嘛十块钱,看看表,距离去北京的火车大约还有半个小时,他买了瓶水,悄然坐在候车大厅的一个角落,仔细打量四周。
已是后夜,候车旅客很少,大部分长椅整排整排地空着,站外零食摊大半歇业,个别开的业主也在一张一合地打盹,甚至连检票员都看不到,LED指示牌上的红字孤寂地闪烁着。
一个带墨镜的铁路警察,慢慢从大厅门口踱进来,挨个座椅下去搜罗,一站一蹲地,他发现不远处座椅下有个包,走过去伸手拿。
李彪惊讶这么晚还有巡逻的,于是细看了看,哪知那人的手伸进包,鬼祟祟摸到了什么,然后摘下墨镜,把包里的物件塞进自己口袋。
估计是假警察,李彪摇摇头,看了看LED指示牌,又对对表。
后夜还是很困,他的眼睛眯了一下,猛然发现满是红色字体的LED屏幕上出现了一行登车提示信息,南京出发,目的地北京西,发车时间是十分钟以后。
李彪看看车站外的满天星斗。
大厅门口传来一阵声响,李彪看到大包小裹的旅客赶飞机一样匆匆穿过大厅,向检票口挤去。
一个皮肤白皙的苗条女人猛地推了他一下:“别挡路啊。你还不走?北京西!”
李彪人被她挤得差点到椅子上,那女人说完也不再理会他,径直去了。
李彪一头小汗,从旅行包里拿出面巾纸正擦,冷不丁背后有人拍他,李彪像个弹簧一样原地跳起来。回头一看,是刚才那个老喇嘛。
“你看见啦?”老喇嘛沙哑着嗓子。
李彪问:“什么?”
“你是不是看见那个女人?”
李彪知道自己无法骗喇嘛,轻轻点点头。
老喇嘛把手抄在大袖里,有节奏地转着经轮:“我跟你说,也就是遇见我了,别人都不敢告诉你。那女人是......”
“她是什么?”
“还是不说了。奇怪,你怎么能看见那女人……”老喇嘛嗓音沙哑,自言自语地走出车站。
李彪紧紧衣服,提了提脚下的旅行包,抬头看去,老喇嘛已经没有了。
“去北京的检票啦,检票啦!”
检票员在检票口出现,用一个硕大的对讲器敲击着铁栏杆,发出刺耳的咔咔声。
散落在大厅的旅客纷纷起身,似群蚂蚁,背包的拎袋的向检票口汇集。
李彪背起旅行袋刚起身,那苗条女人匆匆走来,李彪一怔竟忘了闪躲。
他觉得那女人很像1937年北平城里的一个女人,又一时间想不起究竟是谁?
“咚!”女人没想到李彪竟不让路,两个重重地撞个满怀。
“你没长眼睛,别挡路,流氓。”那女人着急赶路,骂了一句就走。
“我是盲流!”李彪露出一丝尴尬的笑。
耿总给他买的是软卧,不用和硬座车厢里的人共享臭脚味,他轻轻登上卧铺车厢,对了号,是下铺。
有些铺位的人赶了夜路,开始睡觉,没人注意他的到来。李彪尽量放轻了动作,安顿好行李后,正要就寝,一个列车员擦过去,进了列车员休息室。
咕咚!有个人在车厢里绊倒了。
李彪探头一看,原来是上车前撞他的那女人,不由一笑。那女人也见了李彪,眉毛一皱问:“又是你,看见列车员没?”
李彪一指列车员的小屋,那女人过去敲敲门,然后哗地一拉,和里面的人嘀咕了什么。
里面的人探出头,竟是那个戴墨镜的警察。
李彪心里一动。
十分钟后,李彪上铺成了那女人的小天地。
“还是你?”那女人嘟囔一句,不再理会李彪。
李彪瞪了眼睛躺在铺上,睡意全无。
他反复思考最近发生的事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明孝陵?诡异的故宫密道?或者更早的?
周冰冰……李彪脑海里闪过这个女人,亮了一下,仿佛放了颗礼花在夜空,但又黯淡下来。
想起老喇嘛,他搔搔头,有些痒,原来奔波数个时空,连洗漱都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