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钟方向。”红桃9说。
女少尉打开遥控密码。
隐藏良好的洞穴摄像机就在我们控制之下。
“全面扫!”
“奇怪?”坐在控制面板前的女少尉扳动着鼠标,满脸疑惑。
“分辨,改变频率。”
“光度校正。”
洞穴摄像机继续转动。
图像闪烁起来,出现移动的静态线,图像很难看清了。
“再分辨一次。”
电视图像向左移动。
猛然,我看见一具尸体,大瞪血红双眼。
“有情况!红桃9。”女少尉大惊。
“回扫,红桃9急道,点分辨率7*7。”
洞穴摄像机回转扫过监测室。
仍然未见生命痕迹。
“镜头向下。”
摄像机镜头下转,屏幕上出现了便携式试剂瓶,军用显微镜和装生物切片的小黑箱子,箱子下又躺着一具尸体。
“放大锁定。”
摄像机放大死者的面部:眼睛和鼻子都流着血,嘴巴朝天大张着。
猛地,屏幕上有道黑影掠过,椭圆形波纹出现。
女上尉大惊,“超磁侦破!”
“摄像头被发现了!自毁!”红桃9迅速向前跨了一步,抓住视频大喊,不停扳动放大控制。图像迅速扩大!!
屏幕一黑,价值三万美金的军用洞穴摄像头,被瞬间毁掉!
“隔离5!隔离6!”
“明白.......明白”,屏幕里显出女上尉惊慌的手。
突然,红桃9脸色煞白说,“你听。”
她将啤酒空罐竖立在电脑桌上。
我侧耳。
啤酒罐发出“嗡嗡”金属细碎声。
外面有人狂跑!
红桃9急道,“快!快关门!”
砰!我关上厚重合金门。
她失魂道,氧气罐......氧气罐啦......该死......
少顷,合金钢地面轻微一颤!
刹那后,一股来自地下深处“呜呜”声惊怖而出。
我左手拦腰抱住她的酥胸,一个扫堂腿钩倒沙发。
“呜呜”哀鸣声,自地狱传来!
我们钻进倒扣沙发下,我紧紧搂住一具可能即将变为女尸的惹火娇躯,干净利索地一揣墙,沙发呼地一声,闪电般冲入左侧三角形构造的卫生间!
三角形是个稳定的图形!
救命.....天啊......
门外嘶叫和奔跑声乱成一片!
女人哭喊声杂在男人咒骂声里迎面打来,每寸空间都布满了狂飞乱舞的恐惧。
我看不到门外任何东西,看到只是死神之眼。
“扑通”跌倒声不绝于耳!估计没有人能站稳,谁一直起身,便像一条草般又倒下。
我用力搂紧她那小蛮腰!
她太过暴涨的乳房亦死命贴了上来,双手搂着我的脖子。
想不到我和她竟然有这么亲热的一刻。
两人蜷曲着身体趴在沙发下,也许会被那恶魔拖走。
我感到怀里的女人在颤抖。
死神的威力确能令人感到无力抵抗,忽地想到一个奇怪的念头,假设现在吻她,她会否拒绝?
她把俏脸深藏在我怀里,很快我放弃了搜索她香唇的念头。
乘人之危不是风水师的德行。
地面抖动频率愈积愈高,不断颤抖。
在这茫茫地下世界,感觉上只剩下我们两人。
地面发出“咯吱咯吱”的金属抽搐声,令人压抑!
此时此刻,我只能寄希望于这个稳定图形!
“轰隆隆”一道晴空霹雳!
卫生间左右猛地一摆!
屋子就像被一只巨魔之手从地下连根带血地拔出,拼命晃动!我们像稻草人般东倒西歪,伴随“嘎喇喇”刺耳轰鸣,大地豁然一轻!
“我们在下沉!”她惊呼。
的确,巨斧般的监控站建筑群在快速下沉。
我大骇!
噶喇......咔嚓.....声音逐渐小了。
当一都过去时,我感到这几秒钟象整个世纪一样漫长。
我们如此逼近地听到死神马车的轧轧声。
在垂直、水平、旋转的地面震动冲击下,电脑被撞射到空中扭摆着不象样的醉舞。
门外碎砖飞石在建筑物倒塌的轰鸣声中四处纷飞,使我们久久如临梦境。
“手电!!”红桃9随我奔出卫生间。
我们使足力气,推开变形钢门。
漆黑一片。
什么也看不清楚。
我打开高功率手电!
“呼!”一股滚烫白雾自左侧扑来!
“小心蒸汽!”她急揽住我。
混乱造成备用电站蒸气压力剧增,自控装置失灵,管理人员又惊惶失措,造成了可怕的爆炸!
高压冲打开了全部安全阀,嘶叫的蒸气摆脱了束缚直冲而上,变化成网格状的白雾。
“右边有紧急通道!”她咬紧嘴唇,汗津津的俏脸。
我们紧贴右侧而行。
手电光柱狂舞。
到处是股土腥味。
医用消毒柜黯然失去光泽.留下了硫酸雨腐蚀铝合金后的旋涡状锈斑。
我们弓腰步入颠簸的紧急通道,不时躲避着小型爆炸和蒸汽冲击。
彼此无语。
两个无头的女护士互相偎依在一起死去。
我跨过阴冷的女尸。
我无法面对两个惨白的脖颈。
她们留给我的印象是命运之残酷。
“下边有亮儿!”红桃9指着楼梯下拐角。
一小堆药用酒精棉在燃烧。
炽黄的火,炽红的光,携着青烟浮上了墨绿的天花板。
一片金属脆片丛生的旷野,被那团火照得朦朦胧胧。
火光映出的消毒棉球在潮湿的酒精地面上互相冲撞。
一个执勤哨兵,在混凝土碎块下露出齐胸上肢,手边一支步枪在温吞吞的腥风中摇曳,夸张变形的枪托阴影侵吞了一片片光明。
楼道飘荡着毒雾般的福尔马林细雨,悄无声息,却又实实在在。
火旁的哨兵泡在毒雨里,仿佛连骨头都浸透了。
哨兵艰难挪动步枪,瞄准我们说,“出示证件!”
我纠正道,应该是“你好!请出示证件!”,我拉你兄弟!
“别动!”哨兵枪口纹丝没挪,“你好!请出示证件!”
“是我!”红桃9上前一步。
“是你,小九。”哨兵收起枪,大口吐血。
我们合力之下一拉,哨兵疼的直龇牙!
我急的也直搓手。
红桃9撩了撩头发,这兵胸腔下全烂了!
“小九......还有烟不......站一晚岗,真他妈饿啊。”哨兵说话断断续续,把枪递给我说,“还有满满一梭子呢。”
我接枪斜背,红桃9在地面乱摸乱抓说,“哥们顶住,我能找到烟头烟屁啥的。”
“算了小九......来个黄段子......送我回老家......咳......咳咳咳......咳咳......”哨兵猛烈咳着血说。
“哦.....听着,”红桃9强自抑制着溃堤的情感说,“袋鼠和青蛙去嫖妓,袋鼠三下两下完事,只听隔壁的青蛙整夜一二三嘿!一二三嘿!袋鼠狂羡慕,次日,袋鼠说:“蛙兄,你真棒!”青蛙说:“操,老子一夜都没跳上床!”
哨兵没乐,也永远没再咳嗽。
红桃9“哇”一声大哭出来。
“走吧”,我收拾心情。
她使劲抱着我的胳膊。
我这风水师也不知道,下一步将奔赴何方。
她那美丽的大黑眸子,竟溢满泪水。
自从哨兵死后,绝望的气氛,笼上我们心头......
棺材里的日记残页到此中断。
一本风水师的笔记!?
李彪看的是目瞪口呆,晕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