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秦月筝便被匆匆送走,悄无声息如石沉大海……
“小姐。”窗外又响起白诀的一声催促。
冬日的被窝极是让人依恋,凡叶儿连着赖了几日,听着催促才磨蹭着懒懒起身,由着画眉穿衣折腾。
踏出房门,楚九面无表情立在白诀身旁,不知是不是随着白诀待久了,两人神态都愈发相似。
望着两副木板脸,凡叶儿忙摆正态度,保证道:“明日定不会迟了。”
这几日都是信誓旦旦,白诀和楚九没接话,直接转身。
凡叶儿撇撇嘴,讪讪的跟上两道冷酷又无情的背影。
到了紫竹林,白诀劈了两根细竹竿递给凡叶儿和楚九,“今日开始教你们刀法。”
“哇!”无所谓竹竿还是刀,凡叶儿激动接过。忽而又想起她日日起早蹲马步那般辛苦,心中不忿,“师弟他才练了多久,怎的也教他?”
“我不是你师弟。”楚九插话,没了才来府里时的拘谨。
凡叶儿不服气,总觉得楚九这家伙还是不说话更招人喜欢,“我习武可比你早。”
楚九反驳:“蹲马步算不得习武。还有,师父只有我一个徒弟。”
因着主仆,白诀不让凡叶儿喊师父。现下事不关己,他默默撇开头,望向黑漆漆的竹林。
凡叶儿被楚九堵的憋了红了小脸儿,白诀也靠不住,她不信想当个师姐这么难,干脆耍起横来,“反正你就是我师弟。”
“我不认。”楚九坚持。
于是乎,正式习武的第一日,就这样一点儿也不美好的开始了……
苏叶正要去梢云院用早膳,就瞧见白胖小包子嘴巴气鼓鼓的耍着手里的细竹竿,好笑道:“难得见小叶儿不高兴,这是怎了?”
楚九不肯做师弟这事忒没面子,凡叶儿不想说,随口应付:“今日白诀教我和楚九习了一套刀法,没学会。”想想似也不对,举起手中的细竹竿,“应该是习了一套竹法……”
“哈哈……”苏叶仰头大笑。
凡叶儿瞪着苏叶,今儿还真是不顺,方才就不痛快,现下又被取笑。
苏叶费了好大的劲收住了笑,轻拭着眼角的泪花,“过些时日书院放假,到时得空领你寻间铺子去铸一把。”
“真的?”凡叶儿意外,没成想胡说八道还能得了便宜。
苏叶点点头。
见苏叶这般大方,凡叶儿也就不客气了,“那苏哥哥可得送一把宝刀。”
“宝刀……”苏叶眼皮狂跳,咳咳……这白胖小包子开口就是宝刀。
既然答应了,他还是认真思忖起来,忽而一拍脑门,“怎给忘了,世上最锋利的兵器莫过于黑玄铁所铸。”
“黑玄铁?”凡叶儿两辈子都没听过。
苏叶兴奋,语速极快,“黑玄铁所铸兵器刃如秋霜可斩金截玉,哪怕是凤翅金甲也抵挡不住,一刀即破。”说到这,脸色暗沉下来,“但此物甚是罕见,不易寻到。”
凡叶儿不免也跟着满心失落。
“黑玄铁……黑玄铁……”从梢云院回来她一路念叨这稀罕玩意儿,好奇的很。
画眉提议:“小姐,要不找白诀问问?”
栖梧阁距离白诀住的小院只隔了一道墙,凡叶儿还没卸斗篷,直接就奔了过去。
很快,得了答复。
她算是深刻了解到这个罕见是有多罕见了,苏叶是听说未曾见过,连白诀也只有幸见过一次,黑玄铁铸的一把贴身小匕首,刀身漆黑泛着幽幽赤红,稍大些的兵器那就属于闻所未闻了。
凡叶儿拖着腮,小脸儿皱起。
“小叶儿,我见过。”
“在哪儿?”凡叶儿惊喜,抬眸发现竟是楚九说的。
楚九却犹豫半响,“在小黎山。”
屋内瞬间沉默,因为三人都知晓楚九的来历,怕触及伤心之事从未询问过他的事情,这还是他第一次开口提及小黎山。
“小黎山采到的那块黑玄铁可铸刀。”楚九补充道,倏尔又垂下了头,似是想起往事。
黑玄铁世间难求,凡叶儿索性不惦记了。
她拍着楚九的胳膊,“师弟,小黎山就算了,那儿就算我爹爹在也未必能进去,更莫说黑玄铁了。”
楚九:“……”
画眉、白诀:小姐还真是不遗余力想做楚九的师姐啊!
漫漫冬日,平日里除了在屋里逗弄乖顺,没事儿可做,看着眼前三人,凡叶儿忽然眸光一闪,“画眉,回栖梧阁。”
回了栖梧阁,她便拿了一叠宣纸开始埋头奋力书写。
画眉在旁研墨,看的一头雾水。
两刻钟后,凡叶儿拿着那叠宣纸风风火火来到了首饰铺子。
老板娘见到凡叶儿立刻满脸挂笑,一如既往的会说话:“呀,好些日子没瞧见可真真是又变漂亮了!”
凡叶儿颔首行礼,“叶儿还未亲自向您道谢。”
画眉奉上谢礼。
“呦,你那哥哥已经谢过了,瞧瞧这小娃娃还是这般招人喜欢。”老板娘高兴的扭头看向山羊须。
山羊须依旧是老样子,站在柜台里拨着算盘,闻声抬头笑着。
一番热络后,得知了老板姓曾,凡叶儿也阐明了来意,因着现下只有叶子牌,她不会,想定做一副麻将打算过冬。
递上宣纸,一共一百三十六张麻将,和老板娘商量了下,最后决定选用便宜的青玉雕刻。一笔大生意,老板娘甚是高兴,欣然承诺五天便给赶制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