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个世界他还真是个小可怜啊,连浪费几碗粥都心疼。
等他刷碗的时候,慕知狸倚靠在门上,再次问了他的职业。
反正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郁景墨把碗筷放好,擦拭了手上的水珠才回她说,自己是一个风水师。
慕知狸只知道他的过去经历,没去关注他的职业之类的,听到他说自己是位风水师,她有些不敢置信,他一个风水师需要穿的像个商业精英一样?
那一身考究的西装,蹭亮的皮鞋,怎么也不像是个算卦的。
就他这水嫩嫩小白葱形象,能唬到谁?想想他在大街上拦下一个人,说我观你印堂发黑,必有祸事,就这画面,简直没眼看。
怪不得风水界收入这么高的行业,他却勉强能裹腹。
话说他没钱,那西装哪来的?
郁景墨给开锁公司又打了电话,等开锁人员来的功夫她问,“你是看相算命,还是观住宅基地?”
郁景墨缓缓道:“二者皆可。”
二者都是半吊子。
除了眼睛能看到人死亡的那一瞬间的特殊技能,偶尔也就是能看看人的气运,观他有什么祸事,至于破解之法,小的他能搞定,至于要是威胁到人命就只能另请高明了。
风水界有一个群,聚集了三省的各位大师,他那一点微不足道的看命破解之法,是和群里的一位大师学的,他这种人,在群里也就比小透明厉害一点点,因为能看到人的生死,至于其他的完全是吊车尾。
“牛逼。”
他一脸高深莫测,“看相算卦这种事也讲究一个机缘。”
要真是撞大运了,遇到什么有钱的人,他搞不定,当个中间人把人介绍给群里其他人,他中间也能落个回扣。
等开锁公司人员把门打开以后,郁景墨不等她开口留人,就转身进了电梯。
慕知狸换了身衣服,找到了钱包,从里面拿出了五百块钱,想了想觉得少,又拿出五百,把这一千块钱装进了一个红包里,去了郁景墨家门口。
门铃响的有两分钟,里面的人才不紧不慢的打开房门。
他扬眉问道:“什么事?”
“没什么。”慕知狸扬唇浅笑,“就是我想通了,你说的对,比我可悲的人多了去了,我不该这么悲观,世上还有许许多多值得人留恋事,人应该往前看。”
“你想开就好。”郁景墨不感兴趣的点头,他不关心她会不会死,只要他有不在案发现场的证明就好。
“我不是拿了你两百块钱,又在你家住了两天,这是还你的钱。”
她把红包递过去。
郁景墨挑眉,他没想到扔出的肉包子还能还回来,他接过红包,这才真心实意说道:“你还年轻,未来的路还很长,好好活着。”
慕知狸微笑脸,“谢谢,我会的。”
郁景墨回了房间,坐在沙发上第一件事就是把红包打开,他数了一下,里面有整整一千块钱,他嘴巴不自觉的翘起来,眼睛都笑眯成一条缝,一千块啊!
有钱的感觉真好。
三百块存起来,五百块这么月的开销,剩下的两百块再租五天的摊位。
像他这种没有什么名号的风水师,没有固定的主户,只能尽量的找固定位子。
在西关的古街中,都是一些卖香烛纸钱的小店,因为没人管,那些店主就把自己店外的空地租出去,一是能赚个饭钱,二是能招揽个生意。
摊费一天四十块钱,有什么集会,一天也能赚个几百,这要是平常的话,也就仅仅挣够他吃饭的钱。
慕知狸在家里窝了两天,把最近更新的一部家庭伦理剧追完后,这才有心思去想找郁景墨的事。
她让统帅查看了一下郁景墨所在的位置,决定给他来一个偶遇。
慕知狸花了整整有一个小时,七拐八转的才找到郁景墨所在的那条街。
离郁景墨只有不到一百米的距离,慕知狸看着前方围得一圈又一圈的人,走进了她拉了个圈外看好戏的人问话,“这怎么了?”
那老大娘一听有人问自己话,围观了这么久得到的消息终于有了人倾诉,她指着人群道:“骗人被人找上门了呗,我早就说过这些人靠着骗人赚的黑心钱,迟早要摊上事,你说说这么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学什么不好,干骗人这一行当。”
“也是活该,为了挣钱什么话都能说出口,说什么不好,说人家一个孩子要出事,这下好了,人死了,这不是人家找上来了,非说是他诅咒的。”
慕知狸听完,一脸冷然挤着人群上前,看到人群中心,几个人围着郁景墨对他拳打脚踢,而郁景墨抱着头缩在墙边,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一个女人不顾形象的坐在地上拍着腿哭,“我的儿啊,你才七岁,你去了,你让妈怎么活啊。”
她身边站着一个看起来不到三十的男子,他一张脸漆黑阴沉带着盛怒,指着郁景墨,咬牙切齿道:“打,给我往死里打!打死算我的。”
慕知狸的火气蹭一下就上来了,直接到了顶点,她一把将冲着郁景墨踢得最狠的那人甩到一边,把人护在身后。
“靠!你们知不知道打架斗要被行政拘留!”这要不是法制社会,她一拳打爆他们的头。
“拘留,呵,我命都不要了还怕拘留!”他眼睛瞪着,眼珠子似是能暴凸出来,“要不是他我儿子能死,老子豁出这条命也要弄死他!”
慕知狸又爆了句粗口,“傻/逼吧,你儿子死了,和他有什么关系?”
“要不是他诅咒我儿子有事,我儿子好端端的能死?!”他才七岁,还这么小,什么事都还不懂,就这么死在了冰冷了的河里。
“脑子有病去医院。”她冷笑,“要说一句你今天会死,这就是诅咒,那他不用出门了,每天说几句谁谁死,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就都灭绝了,傻/逼!”
郁景墨吐出嘴里血渍,他动了动作痛的身子,抬头看着背对着自己的人,额头被刚刚板凳腿砸了一个窟窿,血流进眼睛里,一只眼的视线已经模糊,耳朵里嗡嗡作响,他们的声音恍若在天边,离自己越来越远。
他眼里没有一丝生气的缓缓闭上,就这么死了也挺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