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他从小到大听过几次，慕一石也劝不了，只能心中暗忖，慕知狸要真是舍不得他离开，他就做主把怀瑾重新关起来，关他一辈子，供他闺女看一辈子，要痛苦也只能痛苦别人，不能痛苦他闺女。
……
他辛辛苦苦养大的闺女，凭什么对别人比他这个老爸还要上心，自从慕知狸没把人送走以后，慕一石没少吃怀瑾的醋。
怀瑾也能理解他是什么心理，不慎在意，他留下来是为了慕知狸，而不是为了讨慕一石欢心。
慕知狸有心让他越陷越深。
每天在他跟前，慕知狸表现的都像个情根深种的小姑娘，会因为他的笑而开心，会因为他的一个皱眉而不安。
她想要把自己喜欢的一切都分享给他，希望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的逗他开心。
她会带着他去电影院，会带着他参加自己并不喜欢的演唱会，也会让他陪着自己去美术馆，带着人去街口巷尾搜刮美食。
怀瑾看着她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看她自欺欺人的以为他们之间是情侣。
下午三点，她就背着画板让他跟她出去。
怀瑾以为她是带自己公园写生。
没想到她带自己来到了一个温泉度假村。
门侍把人带到预约的高端景区出，做出了请的手势，就站在那不在动了。
慕知狸带着他沿着绿树丛荫的小道往里走，不过走了有二十米左右，视线豁然开朗，形状不一的巨石围着清可见底的泉水。
她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指着温泉边上的一块大石头道：“我想画你人鱼的模样，你趴在那可不可以？”
他眉头一皱，变成鱼尾还好，在这地方把尾巴变回来，要是被人看到了怎么办？
——回去再画吧。
她一手勾着他的衣袖，撒着娇说：“回去再画和在这的感觉怎么一样，这边没有摄像头，我把这边的场子都包了，不会有人突然进来的，你放心吧。我就画一张，用不了多长时间。”
怀瑾拗不过她，去更衣室换下衣服，穿着平角泳裤又裹了一件浴袍才出来。
他坐在一块石头上，将脚放进去，等着半个小时的到来，慕知狸抱着画板坐在他旁边，莹白如玉脚丫戏着水。
她两手撑在身后，眯着眼笑：“真好。”
他不理解只是坐在这有什么好的。
“怀瑾。”
怀瑾侧头看她，她眼睛清亮道：“你是我见过最纯净的人，就像是精灵、天使，这一生能够遇到你，也算是值了。”
怀瑾收回视线，盯着已经长出鱼鳞的脚背，他不是一个纯净的人，他对她的好，是建立在她要放了自己的基础上，他所有装出来的干净都是为了使她信赖自己罢了。
她叹息又说：“有一瞬间希望你能在下一秒对我说出，我爱你三个字，有时又希望你这辈子都不要说，那样就能一辈子陪在我身边了，是不是很自私？”
自私的是他。
是他非要执着于满足她的第三个愿望，却又不敢保证自己一定能做到。
怀瑾不禁在想自己留下来的做法是不是错了。
本来以为能昧着心说出一句爱她的话，但话到了嗓子眼就怎么也说不出来了，真的像族中长辈说的那样，人鱼只有在遇到了真爱，才能说出爱吗？
欺骗的不做数吗？
当他双腿变成鱼尾后，慕知狸让他靠坐在石头上，让他眼睛盯着水面，波光粼粼的水面下鱼尾清晰可见，此刻的他美得就像一幅画。
时间应该是差不多了。
慕知狸将眼底不该有的情绪尽数藏起来。
过了有两分钟左右，透过绿植可以看到一个推着小推车的服务员，从小道里走过来，慕知狸瞬间起身，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怀瑾身旁，扯了石头上的浴袍，扔在水面上，而后真个人压了上去。
在怀瑾处于呆愣状态下，慕知狸低头就咬上了他的唇，唇齿交融间，她低声说了一句，“有人过来了。”
本是推开她的手就这样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年轻秀美的服务员看到一幕，脸色瞬间爆红，不敢往这边看，“慕小姐，这是我们酒店配送的茶酒点心。”
慕知狸顺从倚靠在他怀里，抬头一副刚刚热吻过的娇柔，微微喘着粗气，攀附着他的肩膀道：“谢谢，放在那就行了。”
服务员职业性的微笑，“祝您用餐愉快。”
在走出去的时候，服务员手背拍了一下火辣辣的脸颊，也不是第一次撞到这种事了，但每一次她都是羞得不行，尤其是这一对儿，俊男美女太登对了。
慕知狸从水中站起身，素色的衣裙因为浸透而紧紧贴在身上，及大腿高的泉水无法掩饰她玲珑的身材，怀瑾耳根红的能滴出血来，慕知狸好似没有察觉到一样，现在他身侧红着脸道：“我是怕你被人看到，所以……所以……”
说着她懊恼的咬着嘴唇又道：“明明都说了几遍工作人员不能进来，她们怎么还进来了，对不起……”
怀瑾直起了身子，恢复了冷静摇头。
慕知狸手脚上了岸，却没想到脚下一个打滑，她惊叫一声身子倏地后仰，身子被人接住转了一个圈，她搂住那人的脖子后怕抬眸。
怀瑾半抱着她，慕知狸手臂紧抓着他的手臂，四目相对，气氛一点点热烈起来，不知是谁先有的动作，慕知狸被他揽着腰身抱在怀里，两人吻的难分难舍。
嘴唇被他蛮横的动作咬的发痛，慕知狸嘤咛一声，一盆冰水骤然而降，浇灭了他心底所有的火气，怀瑾脸骤然一白，看着怀中人迷离的神色，自责几乎要把他吞噬。
他怎么能做出这么出格的事！
慕知狸双腿有些发软的贴在他的胸口，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胸膛上，似是能把人灼伤，嫣红的唇角破了一个口，她伸出了舌尖将渗出了血珠舔净，眼睛直勾勾盯着他。
眼前这情景，只要是个正常男人就不会说没有反应，怀瑾眸子一暗，火气似是又被勾了起来，理智战胜了情欲，他只是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第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