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肯定不能说倚仗宫里的那点月奉,她在这没什么后台,就算月钱被人给扣下,或者是直接不给,她也不能说一个不字,连个能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宫里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官大一级能压死人,没有后盾,没有可以倚靠的人,就夹着尾巴做人吧。
轩辕霁身份特殊,有太后坐镇,有镇国将军扶持,在所有人眼中轩辕豫的地位现在是无法撼动的存在,轩辕霁就是已经成了丧门犬,再无翻身的可能。
是个人都想讨好如今的圣上,想踩上轩辕霁一脚,要是要想不被饿死,还是想办法先弄来钱在说,有了钱才有填饱肚子的可能,这要是天再冷了,没有被褥,可是要遭不少罪,有钱才能打理好一切。
慕知狸知道自己现在住的地方,出了朝晖殿往后走不远就是宫墙,一墙之差,别有一番天地,宫里禁止兜售物品,她要是想赚钱,只能去宫外。
算了,慕知狸穿上靴子,既然睡不着,那她就起来看看宫墙边上有没有狗洞,或者是能不能挖个洞之类的钻出去了,宫里赚钱是完全不可能的。
月黑风高夜正是干坏事的好时候
外面冷风阵阵,慕知狸一手揪着衣襟,让簌簌凉风尽量少往脖子了窜,她迈着急而短小的步子往宫殿门口走去,长年失修的木门支呀一声有些刺耳,还没踏出门槛,慕知狸刚探出一个脑袋,月光下冰冷泛着寒意的冷剑刷的出鞘横在她脖子上。
慕知狸吓出一身冷汗,她要是再往前走一步,这剑刃就要划破她的脖子了。
慕知狸两只手臂抬起来,做出投降的姿势,脖子往后撤,离剑选了一分,狗腿地说道:“两位大哥,误会,我就是想出去看看,保证不上前面去,就在这殿外欣赏欣赏月色。”
两位带刀侍卫,眉毛都没有动一下,冷硬道:“宫里规定,凡夜间四处走动者,一律按刺客处置,格杀勿论。”
慕知狸嘴角一抽,在这冷宫她能刺什么人,位于内庭最偏隅的一角,走半天也没个人影,也亏他们能尽忠职守守在这,半夜都不去休息,“我这就回去睡觉。”
那两位侍卫这才把剑收回来。
慕知狸说完把大殿的大门合上,背靠在门板上,脚尖点着地,困……睡不着。
又出不去……
有点饿饭。
木格窗上糊着的纸裂开几个角,冷风吹过破旧的窗户,发出阵阵呜咽声,如泣如诉。
那令人心焦毛乱的声音不曾停,又传来了似是女子咿咿呀呀唱着戏曲儿的小调,慕知狸搓了搓泛着鸡皮疙瘩的手臂,这要不是知道这座宫殿西北角住着被囚禁在这的妃子,她怕是以为又撞鬼了。
她正打开回屋,听到门外的两位在议论着什么,然后离开的动作停住了。
“你上次说唱曲儿的这位是谁来着?”
“这冷宫里住着的一个两个都和疯子一样,昨个儿她唱的,明天她嚎的,谁知道今天又是谁在哼,分不清了,这里面关着的都是先帝和废帝的妃子,又没有翻身的可能性了,你管她是谁。”
“这整天唱整天唱,同鬼哭狼嚎一样,真够瘆人的,你说她这唱唱唱有什么意思?”
“自欺欺人呗,唱几句让人知道她还活着。”
“唉,呆在这个地方一辈子能有什么出息?”
“你还做梦能有什么出息?在这怎么了?虽然没有前程,但好在不会得罪人吧,安安稳稳拿俸禄多好。”
“你就不想往上爬?”
“往哪爬,这宫里侍卫千千万万,有能耐的多了去了,就你三棍子都打不出个屁来,想往哪爬?”
“当官又不是靠油嘴滑舌。”
“不学会油嘴滑舌,你连个五品大臣都见不上,没人引荐推举,你靠什么出头?就你那愚笨的脑袋?好好守在这就行了,换个念头想想,里面关着的这位出身高吧,还不是连个殿门都出不去。”
“他这是报应,造了这么多……”
“嘘,不说那位了,就刚刚那小太监,同为下人,连根都没有了,想想他们,是不是就觉得自己守门挺好的。”
“瞧你这出息,同个太监比什么?”
都是些没什么营养价值的话,没根的慕知狸揉着眉心,冰凉的指尖触碰到肌肤,让她又清醒几分,她要真是位太监,就他们这话,还不把心捅成马蜂窝。
今天晚上出去是不可能了,慕知狸往屋里走去,既然出不去,就只能等明天早上呗,反正轩辕霁又不需要自己伺候,一天不出现他面前,肯定也是没问题的。
慕知狸回了房,又发呆了一会儿,满脑子都是关于怎么才能完成任务的事儿,丝毫没有半点睡意。
她在房间里蹦蹦跳跳有半个时辰,等实在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这才拖着两条灌铅似的退艰难往前行着,等到了床上,也顾不得嫌弃床上臭了,裹着被子只漏出一个脑袋,缩在床的一角陷入沉睡。
夜晚的风越来越凉,顺着破旧的窗户吹进来,睡着的慕知狸感到浑身像是处在冰天雪地里,没有一个地方是暖的,她把身子往底下缩了缩,手去够着脚丫。
脚丫子冰冰凉凉没有任何暖意温度。
慕知狸双腿抱着缩在胸前,减少自己与被子的接触面积,能少暖一块儿就少暖一块儿。
到了翌日清晨,慕知狸动了动,整个身子已经僵硬,浑身酸疼的厉害,把蜷着的手脚伸开,就像是浑身的关节卸了又重组一遍,每一处都不是自己的了。
她活动了一下,随后先去了轩辕霁房间外,看他房门依旧是紧紧闭着,敲了敲房门没有人应答,慕知狸站在那等着,又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她又敲了敲门,依旧是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慕知狸心瞬间提了上来,不会是昨天半夜又起烧了,晕过去了吧?
她正要撞上去把门撞开,房门打开了。
刚用完早膳的轩辕霁披头散发的从屋里出来,慕知狸没刹住车直接冲过去,扑进了他怀里,砸的他胸口一滞,顺着冲击力带着她后退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