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别的人来赔罪?”
鸨父小鸡啄米道:“是是是,只要慕小姐能消气。”
慕知狸面部表情看着他,手掌敷着脖子,“别的人可以,只是你说的这三位我都不要。”
目光随着她的手掌移动,鸨父思忖这是不是威胁?
“那您看上谁了,我立马把他带过来陪你。”
她嘴唇翕动吐出两个字,“浮菱。”
鸨父惊住。
浮菱!
他脸上的血色彻底消失,她怎么会知道浮菱的存在,浮菱是自己才花了千金买的,连后院都没出一步,自己可是打算让人在云衍开/苞以后,作为醉香楼新头牌露面的,除了后院几个人知晓,其余人都瞒得严严实实的,为什么她会知道。
他颤巍巍发问:“慕小姐,您说的浮菱,是?”
慕知狸似笑非笑,“当然是后院养在西侧的那位。”
他一惊,道:“慕小姐,他不行,他是我们这的清倌,不接客的。”
要接客也要等客人对他的新鲜劲都过完了再说,“您再换一位?”
慕知狸讥讽笑道:“云衍这个清倌不照样接客了?”
“这……”
她不耐烦道:“好了,别这这这的了,一句话行不行?”
鸨父哭丧着脸,“这真不行……”
慕知狸一拍桌案怒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鸨爹爹可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什么都要按你说的走才行是吧?”
她扯着嘴角轻蔑又道:“今晚这云衍和浮菱老娘必须要一位,你要是一个都不肯给,今晚大家就都陪我着闹腾吧。”
“今晚云衍卖身没卖成,我想外面那些人,应该挺乐意知道你这新来了一位相貌不输于云衍的新人。”她作势要起身。
鸨父把人拉住,“慕小姐,有什么话好好说。”
慕知狸一把甩开他的手臂,“要么今晚让浮菱陪我睡,要么云衍归我,二选一,选吧。”
云衍无声讥笑,自己的下场已经预料到,鸨父怎么可能舍得浮菱。
……
不出意料鸨父选择了浮菱,离开时怕他再伤人,又下了点迷药。
慕知狸没花一分钱的要了卖身契把人带回府。
【这波操作666。】
拔步床上那人脸上已经上了药,还在昏迷不醒,她沉默不语。
要是早知道云衍可能是楚亦寒,她怎么可能说出那话,还那样对他,别说两万,二十万两银子她也要完好无缺的给他给赎身。
叫来了一位侍朴看着他,慕知狸就出了房门。
叫来几位小厮,慕知狸吩咐了几句又赶紧去了前院。
慕母那边还是个大问题,只能让自己留他看起来是为了出气,先保住他了。
……
云衍醒来时已是翌日晌午。
是在一辆马车上,他倚靠在身旁的慕知狸身上,抬眸就看到身侧那张大脸,眸色深沉,云衍观她正打着盹儿,他动作放轻坐直了身子,就要去拔头上的发簪,这才发现乌发只用了一根发带半束。
他指尖掐着手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着逃离的可能性有多大,如果逃不掉,拉着她陪葬的可能性又有多大。
不等他有下一步动作,对方先睁眼了。
慕知狸惊喜道:“你醒了啊,大夫说那药效只有半天,你这都昏迷一天了。”
肥胖的脸上依稀可辨是惊喜,不似作假,云衍心下疑惑,戒备更重,她是不是想了什么法子来折辱他?
云衍没吭声,只是将身子又远离她几分,坐在了马车门口,确保在她动手的一瞬间能从马车里跳出去。
他现在卖身契攥在她手里,是生是死不过是她一句话的事,阿爹的仇还没报,就这么死在她手里,他不甘!
“你想干什么?”
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笑得温和,“你放心,我没有恶意。”
【就你这恶名昭彰的样,谁信。】
“你先闭嘴!”她现在没心情去陪他说话,赶紧把云衍哄好才是正事。
“我就是想带你去一个地方。”慕知狸自认自己是笑得可亲,殊不知她满脸的横肉,看起来猥琐的不行。
云衍冷笑,“我现在的命可都是攥在你手里,慕小姐想做什么不妨直说,这拐弯抹角实在没什么意义。”
慕知狸好声好气道:“我没什么别的意思,真的只是带你去一个地方,我不会伤害你的。”
她昨天还骂他多么丑陋不堪,各种言语辱骂自己,好似他连牲畜都不如。自己还伤了她,他视线落在她脖子一侧包扎好的伤口上,平时在楼里一个哥儿茶水不小心洒在了她身上,她就把人打的只剩喘气的力气,就自己那想要咬死她的狠厉,以她暴躁的性子她会放过自己?
他低垂着眸子未做声,虽然是从那个地方出来了,但是何尝又不是刚逃出虎穴又落去了狼爪。
昨天自己能够咬了她一口,是因为都没有防备。
今天……
他余光看到她能压死他的身板,额头青筋直跳。
要是现在真动手,是一点胜算都没有,估计还会被她一巴掌给抽晕。
期间慕知狸又试探着说了几句好话,他都只是低着头没有回应。
看着他头顶一个点都没有下降的进度条,她樱唇动了动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终究是怕他对她更厌烦了,没敢再出声。
马车晃晃悠悠行驶了有一炷香的时间,在一间庭院前停下。
慕知狸先从马车上跳下来,肚子上的肉一晃三颤。
她撩起车帘就要去扶人,云衍当做没看到从另一侧跳下。
她讪讪收了手,没事,他没有记忆,她不气。
慕知狸上前推开木门,云衍还在马车旁边未动,她回头看他,“过来。”
云衍蹙眉,驾车的小厮凶神恶煞瞪过来,考虑到不听话也许会被打,他抬步跟着她进去。
院子不大但种个蔬菜瓜果是没问题的,东西两间房,正屋一间。
走到正屋那间屋子门口,她站着不动了,眸子里露出了不忍,道:“你自己推门进去看看吧。”
他没问为什么,依言推开门。
屋内正中央除了放着一口棺材,便没了其他。
他怔愣,强迫自己不露出半分俱意,眸子忽暗忽明,而后释怀,惨然一笑,“慕小姐还真是大度,连棺材都给我备好了,是我自己了结?还是你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