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芃张开手臂，不管不顾的拦着她不让她走，咬牙切齿道：“昨天晚上公交站牌那，我拍照了，你们俩接吻的照片，你要是不同意分手，我就把照片贴到学校的每一处角落，让所有人都看看你慕知狸是怎么勾引人的，我绝对会让你在这个学校待不下去！”
“噗。”慕知狸笑出声，“那请问，学校还有谁不知道我们俩在交往，男女朋友之间接个吻还犯法不成？”
“你！”张芃眼里的怒火将她最后一丝理智吞噬干净，她攥着慕知狸的手臂，“你必须分手！总之你不能和楚亦寒在一起，你配不上他！”
这人还真是有病，慕知狸攥着她的手腕，把她的手从自己胳膊上移开。
她抬步就要往外面走去，张芃突然在身后大力扯了她的衣袖把人拽回来，拉扯之间，慕知狸不耐烦的想要把人推开，后者直接扑在她身上，“你今天必须答应我！”
没受住力，慕知狸脚下一个打滑，还没等她站稳，张芃又借力推了她一把，慕知狸骤然朝前扑过去，头撞在大理石洗手台上。
温热的血色顺着额头滑下，刺目的猩红使得她理智回笼，看到慕知狸身子瘫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她踉跄后退一步，指尖都在颤抖，“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正在算趁机溜走，就看到从隔间里出来一个人，她认识，是秦雪，那个楚亦寒当初喜欢过的人，她调查过，秦雪家里条件不好，父亲当初杀了人坐牢，母亲就带着她是改嫁，改嫁的那家也没钱，生活很拮据。
她目光平静，看着这一幕不吭声。
张芃看着她眼泪瞬间落下来，“不是我，我不知道，是她自己摔的……”
秦雪就站在那，眸子里是讥讽的笑，指着隔间门，“打开一点缝隙，刚好都能看见。”
张芃脸上血色褪尽，嘴唇翕动，“十万！”
“我给你十万你什么都没有看到，不对……”说完，她又赶紧摇头，语无伦次道：“二十万……我给你二十万，你给我作证是慕知狸自己摔倒的，和我没关系。”
秦雪歪头笑开：“当然是因为地滑，她自己摔的，所以……你可以去叫人了。”
上个厕所都能上半天，该不会掉厕所里面了吧。
楚亦寒按着直跳的右眼皮，不满的拿笔在她桌子上简笔画画了一头猪。
讲台上，老师视线在空着的两张桌子上过了一下，“张芃，慕知狸呢？”
有人立马回道：“厕所。”
上个厕所，能到上课都没回来，老师有些不满。
没等他说什么，班级门被人砰的一声推开，满头大汗的张芃喘着粗气，惊慌失措道：“老师……不好了……”
楚亦寒一下子坐正了身子，心里的那点不安逐渐扩大。
“慕同学……慕同学在厕所滑倒了，头撞在了洗手台上，流了好多血……好多血……老师你赶紧……”
剩下的话他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楚亦寒猛然起身，凳子摔倒在地上，他箭步朝门口奔去。
老师课也不上了，“张芃救护车叫了没有？先叫救护车！”
说完跟着往外跑。
楚亦寒脑子一片空白，只知道往前跑，在路上摔了一跤又很快爬起来，继续跑着。
看到洗手台旁边，倒在地板上不知生死的慕知狸，他茫然无措站在那不动了，他不敢……不敢上前……
心底的恐慌蔓延，眼睫都在颤动。
老师还有同学都跟上来，慕知狸仰躺在地上，殷红的血流了满脸，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老师半跪在慕知狸跟前，探了一下呼吸，“救护车，救护车叫了没有！”
“叫……叫了……”
救护车很快过来，楚亦寒跟着上去，身体不受控制的在颤抖，不知什么时候到的医院，等他回过神的时候，她已经被推进了急救室。
他靠在墙上，低垂着眸子，让人看不清神色，额前的碎发被冷汗打湿，整个人气场阴郁的可怕。良久，他才转头看着坐在走廊椅子上的张芃，几乎是同手同脚的过去，阴鸷眸子不给她躲闪的机会，暗哑着嗓子道：“她怎么摔倒的？”
张芃一个瑟缩，咬唇，泪流满面：“我和她一同出来，厕所的地砖太滑了……她脚下打滑，我想拉她，没拉住……要是我反应在快一点，她就不会摔了。”
楚亦寒嘴角带着残忍的笑意，是比这冬日的寒风还要凌冽的狠厉，“希望和你没关系。”
“……”被他那恶狠仿佛洞察一切的目光看的打了个寒颤，她抱着身旁同学的胳膊，咽了口口水，“要是和我有关系，我怎么会第一时间跑到班里去叫人，你要是不信我，等她醒来你问问不就知道了！”
就算她醒来后指责她又如何，有人给她作证，是慕知狸自己摔的，和她没有半点关系。
死了才好！
他一拳砸在墙上，手背上青筋暴起，骨节鲜血淋漓，没再多说什么的重重靠在墙上，一旁的两个男同学拍着他的肩膀，“会没事的。”
老师通知了家长，让班里留两个人，其他人都先回去上课，有什么消息再第一时间通知。
一个小时后，急诊的灯暗掉。
手术门打开，医生从里面走出来，楚亦寒第一个围上去，“医生，她怎么样了？”
医生摘了口罩：“病人失血过多没有生命危险，不过现在还在昏迷需要进一步留院观察，哪位是病人家属？”
楚亦寒把手心的汗贴着裤边抹干，“家属还没到，都是需要做什么，你给我说吧。”
“前台缴费办理住院手续。”
慕爸爸刚四十岁出头，头发已然花白，看着闺女脑袋缠着纱布躺在病床上，霎时间泪奔，“我闺女怎么了？”
另一位同学赶紧上前解释。
他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搬了凳子坐在病床前抹着泪。
楚亦寒去了医院天台，坐在地上摸着兜，这才发现自己在和她在一起后，什么时候装过烟，他苦笑一声，手指插在发间，头埋在膝盖上，肩膀微微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