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湛生有两个妾室。
一个是姚贵妃以前身边的大宫女,听说深得姚贵妃信任,本来是想许配给陆湛生当正妻,但陆国公爷不同意。
最后就只能成为陆湛生的小妾。
另外一个是陆湛生以前同僚的妹妹,那同僚为救陆湛生丧命,留下相依为命的妹妹。
“陆湛生真不是个玩意儿,人家兄长救了他,他不想着给救命恩人的妹妹找一门好亲事,居然留着给自己当妾室了。”曲映荞呸了一声。
沈卉宁以前对陆湛生一无所知,今天才知道他还有妾室。
心里好像也没有太多的触动。
不过是个陌生人。
以后就算成亲了,她跟他就是相敬如宾。
“你容不下陆从文跟宋小娘子来往,怎么听到陆湛生有妾室反而无动于衷啊?”曲映荞不明白。
“我自幼就知要嫁给陆从文,所以对他是在意的。”其实更多是上一世的怨恨不甘。
“至于陆湛生,就算他有十个小妾又如何,难道我还能抗旨不嫁吗?”
沈卉宁已经想得很透彻了。
“以后只要他给我正室的尊严,我自然会善待他的妾室,与他维持表面功夫,这就足够了。”
曲映荞却听得难受:“你就不想与心爱的人共度一生了?”
沈卉宁轻笑,“荞儿,我不会有心爱的人了。”
爱情不是人生的全部,她这辈子不需要这种多余的情感。
“不要为我难过,我一点都不伤心。”沈卉宁笑着说。
“这门婚事挺好的。”
陆湛生是个短命鬼,再过两年,她就能逍遥自在了。
到时候她要去走遍山河,去看世间烟火。
比一辈子困在后宅当幽怨妇人强多了。
“以后陆湛生要是敢欺负你,我就替你出气。”曲映荞说。
“好呀。”两人玩作一团。
嬉闹一阵,她们后背都有些汗润。
“不闹了,一会儿出汗又得起来擦洗。”沈卉宁笑着说,“荞儿,今晚的事,你可有想法?”
曲映荞脸颊红扑扑的,眼睛润亮,“若不论陆湛生在外名声和两个妾室,你们站在一起倒是般配。”
沈卉宁:……
“我不是问这个!”她没好气,谁要问陆湛生的事。
“一个普通小贼逃走,怎么就需要镇抚司这么多千户出来搜查,你不觉得奇怪吗?”
曲映荞双手托腮,“嗯,说的也是,而且还是陆湛生亲自来的。”
“因为我们是皇后和太后的母族,所以镇抚司特别重视?”
沈卉宁心中叹息,曲家上下早已经习惯这种万人敬仰追捧的日子,他们不会想过有一天曲家会突然倒台。
所以没有任何防备,察觉不出任何异常。
“那是镇抚司,直命于天子。”别说是曲家,京中任何世家他们都不怕。
“荞儿,今天我看那个逃犯不像普通人,他为何能精准躲到你们家中,又恰好跟你们府里的人是旧识,万一……”
沈卉宁看了曲映荞一眼。
“万一这个人是什么敌国细作,你可想过后果?”
曲映荞愣了一下,“就算他是敌国细作,那已经被镇抚司抓走了,应该……”
“你是担心谁牵连我们曲家?”
沈卉宁一双清凌凌的眼眸看着曲映荞,“你不担心吗?”
“我堂姑母是皇后,姑祖母是太后……曲家怎么可能跟细作有关,岁岁,你多虑了。”曲映荞笑道。
曲映荞有这种理所当然的想法,相信曲家其他人也有。
所以上一世才那么轻易就被人陷害导致全族落难。
“可皇上跟曲家没关系。”沈卉宁说。
“荞儿,防人之心不可无,你们的那位亲戚,你一定要查清楚,不要以后牵连了曲家。”
曲映荞疑惑地看她,“岁岁,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沈卉宁心想只是这样提醒,并不能让曲映荞警觉的,可她又不能说自己重生回来的。
“我做过一个梦,梦中与今日场景相似,我怕你们被这个逃犯牵连了。”沈卉宁说
“那个逃犯,万一是细作,若是有人要陷害曲家,那就太容易了,只要一个通敌的罪名,就算是皇后和太后都保不住的。”
曲映荞脸色微微一变,她握紧沈卉宁的手,“只是梦而已,岁岁,梦都是相反的。”
沈卉宁说:“也许是提醒。”
“明日我就去查,要是那逃犯真的是跟敌国有关,我把这件事告诉祖母。”曲映荞说。
“好。”沈卉宁轻轻点头。
曲映荞拉着她躺下,“睡了睡了,不要被今天的事吓到了。”
两个小姑娘说了半宿的话,第二天醒来时,暖阳正盛。
昨日一场纷纷扬扬的雪将上京裹了一层白。
沈卉宁和曲映荞商量着一会儿要去冰嬉。
紫檀神色紧绷地进来,“姑娘,太太出事了,老夫人让人请您速速回去。”
“怎么了?”沈卉宁心头一紧。
“说是被耀哥儿撞了肚子。”紫檀低声说。
沈卉宁猛然起身,立刻去跟曲老夫人请辞,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沈家。
路上已经听来请她的丫环说明白发生何事。
今天早晨,太太去给祖父祖母请安时,沈明耀带着他的雪团小狗在庭院玩着,那雪团见到太太突然嗷嗷叫起来。
还挣脱沈明耀的手,扑到太太的身上。
雪地湿滑,太太一不小心就摔倒了,没多久就见了红。
现在请周大夫在为太太医治。
沈卉宁听完,一股怒火直冲天灵盖。
又是沈明耀。
程姨娘的这对子女真是被教得恶毒又阴险。
“沈思怡当时在做什么?”沈卉宁冷冷地问。
“二姑娘在屋里陪着老夫人。”丫环说。
沈卉宁只比沈思怡年长两个月,她们自小就彼此看不顺眼,祖父祖母疼爱沈卉宁,而沈江林却只宠爱沈思怡。
两年前沈思怡得知她跟陆家的亲事,还撺掇过沈江林,想要把这门婚事给抢过去。
一直以来,沈思怡都很介意自己是庶出的身份,总想着父亲能够把程姨娘抬正了。
如今太太有了身孕,又觉得威胁到他们姐弟的地位。
居然又想出这种腌臜的手段对付太太。
看来只让程姨娘禁足还是不行的。